質子在趙國,魏王父必敗。
他若敗了,那匡復晉國宗社的大業,又該怎么辦呢?
這兩個人就在心里左右拉扯,你拉出過去,占了上風。我拉扯過來,我又占了上風。
整個人都要被撕開撕裂,撕個七零八碎了。
阿磐憂心忡忡地去望趙媼,趙媼也憂心忡忡地望著她。
在這亂世之中,女子到底有多難啊。同為女子,趙媼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可一個個的似泥菩薩過江,全都自身難保,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因而,趙媼抱著孩子,垂著頭就吧嗒吧嗒地掉起了眼淚。
阿磐輕聲道,“先生,我親。”
可他如今配得上這“先生”二字嗎?
那人奸計得逞,笑了一聲,單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命她,“來。”
阿磐硬著頭皮,閉眼去親那人的臉頰。
那人就勢托住她的后顱,用力地吻了上來。
“砰”得一下,一嘴的血腥。
該死的蕭延年咬破了她的唇瓣。
咬破了她的唇瓣,來宣示他的主權。
只聽見趙媼刻意壓制的嘆聲,分明刻意壓制著,卻還是被她聽了個清楚。
唉。
她自己也忍不住要嘆。
那人一放開手,阿磐便問,“先生說話算話嗎?”
可那人說,“親一下還不夠。”
阿磐驀地一凜,“你還要干什么?”
那毒蛇的鼻息吐在她的耳畔與頸間,這九月中的秋風多涼啊,溫熱的鼻息一撲上來,很快就涼了,涼的叫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顫。
那毒蛇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似淬了毒,“叫那老婆子看見,那十個月,你我是怎么睡覺的。”
阿磐頭皮發麻,一把將那人推開,“你瘋了!”
那人笑,“早說了必娶你,我是當真的。”
魚肉粥已經煮沸了,咕嘟咕嘟地頂開了青銅釜蓋,烤鴨的焦香也比適才更濃郁了,可阿磐兀自怔著,心是涼的。
再該怎樣與謝玄相見呢?
那就再也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