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年輕道士粗重如同風箱般的喘息聲。
他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身體晃了晃,勉強扶住旁邊的墻壁才沒有倒下。
施展這天蓬伏魔咒,顯然耗盡了他幾乎全部的法力和心神。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三張已經(jīng)化為灰燼的三才鎮(zhèn)煞符,又看了看插在地上靈光黯淡、劍身出現(xiàn)細微裂痕的桃木劍,肉疼得嘴角直抽抽。
“咳咳……”
他緩了口氣,努力挺直腰板,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塵。
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但此刻顯得格外虛弱和勉強:
“無量天尊……美女,你看,小道這驅(qū)邪捉鬼的手藝……還過得去吧?這救命之恩加上法器損耗……卦金是不是……得加錢?”
江銜月一場斗法看下來,臉色同樣有些發(fā)白。
這年輕道士的能耐不小,既能拿出三才震煞符,又能施展天蓬伏魔咒,說明人力財力都不缺。
這種放在哪個派系都會被捧在手心的天才,居然甘愿在路邊擺攤?還湊巧碰上了她?
她只是不愛動腦子,又不是傻。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沖著她來的。
一邊是被煞級怨靈追殺,一邊是被人有預謀的接近……
她最近到底踩了什么狗屎運?
“呼……嚇死我了!剛才真是多虧你了!”
江銜月的聲音帶著后怕,她走上前幾步,拍了拍胸脯。
“你這手本事……確實有兩下子?!彼Z氣帶著點施舍般的贊賞,“比天橋底下那些只會胡說八道的強多了!對了,你叫什么名字?總不能一直叫你‘算命的’吧?”
年輕道士努力維持著虛弱又討好的笑容,喘了口氣,扶著墻站得更直了些,作揖道:
“無量天尊,小道馮庸,庸碌的庸。混口飯吃,讓美女見笑了?!?/p>
“馮庸?”
江銜月念了一遍,點點頭,像是記下了這個名字。
隨即,她秀眉微蹙。
“我叫江月。我說馮道長,我這是倒了什么血霉???好端端走在路上,怎么就撞上這種……這種臟東西了?”
“那玩意兒到底是什么鬼?我平時也沒招誰惹誰??!”
馮庸臉上堆滿同情的苦笑:“江小姐,這煞級怨靈可不是尋常怨靈,怨氣沖天,兇得很吶!按道理,它不會無緣無故盯上一個普通人。”
他頓了頓,目光看似無意地在江銜月身上掃過。
“您最近……有沒有去過什么特別的地方?或者,接觸過什么……不太干凈的東西?或者,有沒有得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