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鳳淵沒有理會他。
他走到了庭院的中央,那個他曾經刻下劍痕的地方。
他停步,目光投向遙遠的北方天際。
那里,是三百萬里風雪邊疆,是殺氣沖霄的鐵血戰場。
在凌紫月和福安驚駭欲絕的注視下。
鳳淵抬起了右手。
那柄被他握在手中的,銹跡斑斑的青銅古劍,被他拔出。
沒有劍鳴。
沒有神光。
它就像一塊被歲月遺棄的廢鐵,被從劍鞘里抽了出來。
然而,在劍身離鞘一寸的剎那!
跪在地上的福安,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沒有看到光,沒有聽到聲音,但他感覺自己的神魂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狠狠地在某種粗糙的石板上刮擦!
那是一種源自生命最深處的戰栗,是螻蟻仰望天災的恐懼!
這柄劍,比剛才那萬兵來朝的異象,恐怖萬倍!
鳳淵對這一切恍若未覺。
他對著那遙遠得看不見盡頭的北方天空,手臂抬起,然后,落下。
動作隨意,姿態寫意。
不似揮劍,更像是一位畫師,在落筆前,抖了抖腕。
一劍,斬出。
這一劍,沒有目標,沒有方向。
它斬的不是虛空,不是距離,而是此地與彼地之間的法則!
劍落。
北方,三百萬里雪原之上。
天,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