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眼底卻浮起一絲藏不住的得意——那是陰謀得逞后的亢奮,像小孩偷到了糖,卻又帶著成年人的陰狠。
這下,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該明白了。
余承福的眼睛“唰”地瞪得滾圓,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看看父親嘴角的黑血,又看看趙曉文那張毫無愧色的臉,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半天才擠出一句:“啊?為、為什么?”
他往前沖了兩步,指著趙曉文,手都在抖:“你為什么要下毒害我爸?就算、就算爸不在了,家產也輪不到我們啊!你瘋了嗎?”
趙曉文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聒噪的蒼蠅。
她甚至懶得跟他多說一個字,只是輕輕“嗤”了一聲,那聲冷笑里的鄙夷,比任何臟話都更傷人。
“老三!你給我閉嘴!”余承業再也忍不住,厲聲喝斷了弟弟的話。
他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又氣又急——都到這時候了,這蠢貨還在糾結家產?
他狠狠瞪了余承福一眼,隨即轉向趙曉文,眼神里的凝重像壓了塊石頭:“這絕不是為了家產那么簡單。”
余宏志強忍著腹部一陣陣的絞痛,呼吸都帶著顫,卻依舊挺直了腰板。
他看著趙曉文,一字一頓地問:“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害我?”
趙曉文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撥了撥耳邊的碎發,腕間的翡翠鐲子隨著動作發出“叮”的輕響,在這死寂的書房里格外刺耳。
她臉上又掛上了那種神秘的微笑,像蒙著層薄霧:“我是誰不重要。”
她頓了頓,眼波流轉,帶著點玩味:“我呀,不過是個拿錢辦事的人。”
“拿錢辦事?”余承業立刻抓住了關鍵,他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銳利如刀,“誰派你來的?是韓家?還是薛家?”
韓、薛兩家與余家在生意場上斗了大半輩子,明里暗里的手段沒少用,此刻父親中毒,他們自然是頭號嫌疑人。
趙曉文聽了,忽然輕輕拍起了手。
“啪、啪、啪。”
掌聲清脆,卻像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她歪著頭,笑意盈盈,眼神里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也許是韓家,也許是薛家……”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看著余承業瞬間繃緊的臉,才慢悠悠地補了句:“也許啊,兩家都有呢。”
“什么?!”余承業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他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書架上,幾本線裝書“嘩啦”一聲掉了下來。
一個最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里炸開:韓家跟薛家,竟然聯合起來了?
若是這樣,余家這次,怕是真的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趙曉文看著他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笑得更歡了。
那掌聲還在繼續,清脆,卻又透著股說不出的殘忍,像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