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凡深吸一口氣,剛才被調侃的窘迫漸漸褪去,眼神沉了下來。
他抬手抹了把臉,指腹蹭過下巴上沒剃干凈的胡茬,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離賭斗還有七天,我想趁這幾天再沖一沖。”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霞姐那雙踩著細高跟卻穩如磐石的腳上,“我知道你是武徒七階,能不能……陪我對練幾場?”
話音剛落,霞姐眼里倏地亮起兩簇光,比吧臺上的霓虹燈管還晃眼。
她“啪”地拍了下吧臺,亮片吊帶隨著動作彈了彈,露出的鎖骨處泛著興奮的紅:“雙修?”兩個字咬得又輕又快,像顆糖球砸在溫羽凡心上,“好啊好啊!”
溫羽凡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無奈地抬手按在額頭上,指縫里漏出半聲嘆息:“你正經點!”他能感覺到耳根在發燙,連帶著脖子都泛起熱意,“是對練,實戰對抗那種,不是你想的……”
“想啥子?”霞姐歪著頭打斷他,眼尾的金棕色眼影在燈光下閃著狡黠的光,見溫羽凡憋得臉通紅,才“噗嗤”笑出聲,“逗你的啦。”她直起身理了理滑到肩頭的吊帶,語氣陡然正經起來,“跟你對練沒問題,保證把你往死里練,省得到時候被岑家那幫雜碎拆了骨頭。”
“那現在就能開始嗎?”溫羽凡往前跨了一步,急切得差點撞到吧臺,“時間真的不多了,我想……”
“急啥子嘛。”霞姐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隔著汗濕的保安制服都能摸到他緊繃的肌肉,“跟催命似的。”
見溫羽凡又皺起眉頭。
“好吧,好吧。”她才轉身往吧臺后走,亮片裙擺在地板上掃出細碎的響。
她彎腰從柜子里翻出串鑰匙,銅質鑰匙扣上掛著個褪色的老虎頭掛件:“跟我去地下室,那里地方夠大。”
她晃了晃鑰匙,金屬碰撞聲清脆得很:“走,咱這就去‘雙修’,嘿嘿。”
尾音里的調侃像羽毛似的搔著人耳朵,她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轉身就走,腰肢隨著步伐扭出慵懶的弧度,亮片在昏暗的光線下碎成星子。
溫羽凡僵在原地,看著那道搖曳的背影,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地下室、孤男寡女、霞姐那沒個正形的性子……
他腦子里亂糟糟的,仿佛已經看見霞姐故意往他身上貼的模樣。
可目光掃過舞池地上那灘還沒擦凈的酒漬,岑家貝拄著拐杖的狠戾眼神又突然撞進腦海。
“怕什么?”他咬了咬牙,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走廊的應急燈在頭頂閃著慘白的光,霞姐的高跟鞋聲“篤篤”地敲在水泥地上,像在給他的決心打拍子。
推開地下室鐵門時,鐵銹摩擦聲刺得人耳朵疼。
一股混合著橡膠和汗味的氣息涌了出來,比夜店的酒精味清爽得多。
霞姐按亮墻上的開關,三盞長條形燈管“滋啦”一聲亮起,照亮了滿墻的拳套和墻角堆著的護具,地面鋪著深綠色軟墊,邊緣已經磨得發毛。
“愣著干啥?”霞姐轉身脫了高跟鞋,赤腳踩在軟墊上,露出腳踝處精致的蝴蝶紋身,“換衣服啊,難不成穿著保安服打?”
她彎腰從鐵架上扯下件黑色運動背心,往肩上一搭,肌肉線條在燈光下繃出利落的弧度,哪里還有半分夜店老板娘的嬌俏。
溫羽凡喉結滾了滾,突然覺得剛才那點旖旎心思簡直是對眼前場景的褻瀆。
他抓過墻角的備用訓練服,指尖觸到布料的瞬間,終于找回了點實戰前的緊張感——七天后的賭斗,才是真正的硬仗。
地下室的白熾燈忽明忽暗,懸在頭頂的電線隨著氣流輕輕晃動,在水泥地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墻角堆著半人高的廢棄酒箱,紙殼被潮氣浸得發皺,混著空氣中淡淡的霉味,成了這場對練的背景音。
霞姐換了身灰黑色的運動服,褲腳束在腳踝,露出線條利落的小腿肌肉。
方才在吧臺前晃悠的亮片和香水味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布料摩擦的輕響。
她站在軟墊邊緣,雙腳微分與肩同寬,膝蓋微屈時帶起一陣風,指尖在身側繃緊,指節泛出淡淡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