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優(yōu)雅地敲擊著,一條看似充滿關懷和共鳴的信息,帶著精心設計的挑撥,悄然發(fā)送出去:
[圖片: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背景是模糊的雨幕窗景]
矜許,落地了?巴黎的雨也帶著愁緒?看到你的動態(tài),心里很不是滋味。知情的事我聽說了,她很難過,也很擔心你。我們都明白,有些變化讓人猝不及防,也讓人心寒。別太苛責自己,你只是太善良,太重情。遠離漩渦,冷靜一下也好。需要人聊聊,隨時找我。保重。
信息發(fā)出,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他知道,漣漪會慢慢擴散。
憤怒和委屈需要宣泄口,而一個理解她、同情她的知情人,正是此刻謝矜許心理防線最脆弱時最需要的。
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的、一點一點的,將這枚棋子重新納入自己的掌控,讓她成為埋在謝家內(nèi)部,由怨恨驅動的遙控炸彈。
……
幾天后,顧知鳶帶著福崽去張院長的寵物醫(yī)院進行定期復查。
小家伙恢復得極好,活蹦亂跳,對新環(huán)境充滿了好奇。
復查結束,顧知鳶讓方姐送福崽回去,自己在附近的公園稍微走走,透透氣。
深秋的陽光帶著暖意,金黃的落葉鋪滿了小徑。
顧知鳶剛在一條長椅上坐下,一個溫潤含笑的聲音便如同算好了時機般,在身側響起:
“知鳶?真巧?!?/p>
慕彥一身剪裁得體的休閑裝,手里拿著一杯咖啡,笑容和煦,仿佛真是偶遇。
顧知鳶抬起頭,眼底帶著一絲疏離:“慕先生,是挺巧。”
慕彥很自然地在長椅另一端坐下,他頓了頓,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和同情,“前幾天……聽說知情又去打擾你們了?還鬧得挺不愉快,連矜許那丫頭都氣得出國了?唉,知情她……就是太在意孩子們,也太關心矜許了,可能方式欠妥,但心是好的。她這兩天情緒很低落,跟我通話時還哭了,覺得委屈,也覺得對不起矜許,連累了她?!?/p>
他嘆息一聲,目光轉向顧知鳶,帶著一種推心置腹般的理解:“知鳶,我知道你失憶后,性情變了不少,對很多事……包括對顧家,都淡了。但知情畢竟是你親姐姐,血脈相連。這次鬧成這樣,宴珩那邊態(tài)度又那么強硬……會不會有點太……不近人情了?畢竟,也沒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對吧?”
顧知鳶抬起頭,迎向慕彥看似真誠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慕先生費心了。沅沅沒事,福崽也很好,這就是沒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至于其他的……”
她頓了頓,目光清澈坦蕩,“我失憶是事實,但不代表我會對潛在的危險視而不見,更不代表我會容忍任何人,打著任何旗號,去驚嚇我的孩子和傷害我的家人。宴珩的決定,是出于保護。至于顧知情是否委屈,是否覺得我們不近人情,那是她的事。我和我的家人們,心安理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