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馬車前,那道倔強又堅韌的身影。
“迦南縣主,今日之事,若你愿意與我相商,咱們便坐下來好好談,倘若你非要固執己見,我秦招月一條賤命,自也敢血濺當場!”
李迦南臉色微變,隨即忽然又輕蔑地笑了一聲。
“不錯,膽子挺大啊!竟然敢威脅我了?”
秦招月沒吭聲。
李迦南雙手抱臂,自上而下地打量秦招月。
“秦招月我看你是在后宅奶兒子奶瘋了!你算什么東西,當年秦家沒倒臺,我連你大姐都敢打,如今秦家戴罪之身,人人喊打,你便是死在我眼前,跟死了一只螻蟻也無甚區別!”
她一番侮辱卻半點沒見秦招月生氣。
秦招月后退兩步,目光越過李迦南的肩頭,落在了后面越聚越多的百姓身上。
水燈節本就是京中數一數二的熱鬧節日。
尤其后院的貴婦小姐,少有能拋頭露面在大街上玩鬧的機會,因而一進水燈節市集,烏泱泱的滿是人影。
秦招月出事的地方雖然離得遠,但折騰這么久,原本往市集趕的人,慢慢也被吸引了一部分過來看熱鬧,隱隱已經有包圍之勢。
秦招月深呼了一口氣,忽然朗聲喊道。
“迦南縣主的意思,是要逼我這個四品武官夫人,當場自刎嗎?”
李迦南不防備剛才還在慢聲細氣跟自己說話的人,忽然揚起嗓子大喊,倒是被秦招月嚇了一跳。
“你喊那么大聲做什么?我打個比方而已,只是勸你不要不自量力……”
秦招月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李迦南的話,聲調越說越高。
“我夫君顧行舟,多年征戰,為國為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縣主當真為了一時不忿,就一定要置一介朝廷命婦于死地不成?”
“今日水燈節,我原只是難得出門玩耍,誰知小公子怎么平白出現在路上,沖撞了馬車,左右小公子身份尊貴,招月自愿承擔所有損失,可這不是被人任打任殺的理由!”
秦招月忽地往前逼近一步,那匕首也刺進了脖頸一分,嚇得侍衛都變了臉色,連著后退兩步,根本不敢阻攔。
“縣主既要這樣百般折辱,招月不如血濺當場,全了宣威將軍府的顏面!”
幾句話便把方才的事情經過交代的七七八八,引得原本圍觀看熱鬧的一時間形色各異。
雍王府向來作威作福慣了,平日欺男霸女的事就沒少做,名聲本就不好,如今被秦招月一引導,所有人已然信了大半。
又膽子大的,忍不住混在人群里議論。
“這縣主也太無法無天了,平日欺壓百姓不說,連朝廷命婦都要折辱,這宣威將軍不是圣上提拔的新貴嗎,竟也這般不放在眼里?”
“這不是打圣上的臉嗎?旁的不說,宣威將軍剛領了軍功回來,這會當街逼死人家的夫人,這要是傳出去,嘖,豈不是寒了所有功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