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知曉這些事之后,我想你一定會鉆牛角尖,才這么多年來,頭一次告訴了你這些事。”
他表情卻有些欣慰,“至少在京城這三年,你確實沒有以前那樣莽撞了。”
江芍抿了抿嘴,點了點頭,慢慢坐了,回去沒說話。
“小江將軍,人死不能復生,這案子,我們查了有十年,找過了許多線索,甚至將你手里的這些遺物,都已經(jīng)一一排查過,并沒有任何疑點。”
賈副將看著江芍,眼底心疼,“你也別把這些事情,全都壓在你身上,瞧把你逼成了什么樣子?”
江芍看了一眼賈副將,隨后又重新垂眸,有些落寞道:“我知道了,多謝。”
賈副將起身來準備離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回頭道:“對了,小江將軍,其實你娘還有個木盒子在我這里,只不過這一次回來的匆忙,我竟是忘了。”
江芍搖了搖頭,“這么多年,我都未曾為父母收斂遺物,該怪的人其實是我。”
賈副將倒是有些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給了她一個暴栗,“臭小子,你爹娘要是看到你整日期期艾艾的,肯定得揍你。”
忽然聽到了這樣子的話,江芍終于有了些熟悉的感覺,眼圈又紅了。
她抱著東西站了起來,無比認真道:“多謝賈叔。”
突然之間聽到她的這個稱呼,賈副將愣了一下,隨后眼睛紅紅,有些感慨道:“我也是許久不曾聽你這樣子叫過我了。”
“芍兒,不管怎么樣,好好活下去吧,就當是為了你爹娘了,畢竟,他們現(xiàn)在留在世上的,可只有你這一個親人了。”
賈副將說完,起身又拍了下她的肩膀,倒是先轉(zhuǎn)身離去了。
江芍愣愣地盯著自己手里的包裹,雙手慢慢收緊。
是啊,她爹娘只剩她一個孩子了。
所以,她才更不能辜負他爹娘對她的展望。
江芍將情緒穩(wěn)定下來,給裴詠與裴珩留了消息,便帶著包袱回了府里。
她對著迎上來青萍說道:“我把我爹的遺物帶回來了,我要去一趟書房,待會兒如果王爺來尋我,就告訴他去書房。”
青萍點點頭,立在原地,并沒有繼續(xù)跟上去。
她回到了書房中,將帶回來的龍鱗卷打開來看,倒也沒什么特別的,看樣子像是她爹在軍中的每日的記錄。
江芍一頁一頁的認真翻過去,沒想到,她爹離開京中后,還會日日記載她的各種小事。
幼時,她其實還因為他爹娘丟下他去戰(zhàn)場儀式,心里生出過怨懟,可自他們戰(zhàn)死沙場之后,就連這份怨懟也在沒出現(xiàn)過。
如今她看到了這份記錄,卻忽然間釋然了。
并沒有什么丟下她去戰(zhàn)場,而是為了守護邊疆安定,不得已而為之。
看著這一頁又一頁的內(nèi)容,一頁又一頁寫在最開頭的“泱泱”二字,江芍的眼淚又沒忍住,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