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電子音響起,一陣劇烈的疼痛來襲,意識便隨之陷入了深淵。
“辛小姐,請問你確定修改房主名字嗎?”
“阿理你怎么了?不會后悔了吧?”
“別急老公,咱們在家里都商量好了,房主填洲洲的名字對大家都好,是吧阿理?”
房主?洲洲?這是……夢嗎?
辛理努力地眨了眨眼,意識仿佛剛剛從深度睡眠中蘇醒過來,迷茫卻又異常清醒。
映入眼簾的是一份購房合同,正遞給坐在她旁邊的辛九洲。
此時她拿著合同卻不松手,辛九洲幾次暗暗使勁卻抽不出來。
氣氛有點尷尬,售房人員看著兩邊僵持住表情有些疑惑。
辛九洲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但還是看似輕松地笑了笑:“就是,咱又不是要霸占阿理的房子,市里有人才引進減免房產稅的政策,阿理只是省里的本科,錯過就太可惜了,我讀完研剛回國,還是首套房,能省下小二十萬呢。”
旁邊的周萍也連忙幫腔,狀似親密地挽住辛理的另一只手。
“是啊阿理,你放心,房子還是你的,之后你一結婚立馬給你過戶。”
辛理抬眼,看到的是本該死在那場天災里的周萍,她的后媽。
辛理毫不費力就想起了,這是五年前末世到來的前一個月,辛志行帶著現任妻子周萍和他的便宜兒子辛九洲,三個人是如何連哄帶騙,讓她把自己全款買下的房填上辛九洲的名字。
他們承諾等辛理以后結婚了第一時間過戶。
然而喬遷新居的時候三人就以方便照顧她的生活起居為由,一起搬進了她的房子。
一周后更是連辛九洲那未婚先孕的女友都大搖大擺的住了進來。
周萍私下里軟硬兼施地求她隱瞞事實,讓她在辛九洲女友面前稱自己只是借住,房子也暫時讓他們當做婚房,好讓辛九洲順利娶到媳婦。
一旁的辛志行見她遲遲不肯交出合同,眼中已經產生一絲怒意:“辛理,你這是干什么?如果不是這幾年看你為家里做了不少事,我們還舍不得讓你哥損失首套資格呢。”
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媽媽早逝后對她也是不聞不問。直到上了大學才知道,原來父親早已再婚,對方帶著兒子改了姓,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那年辛志行在家里騰了個雜物間,讓在南市讀大學的辛理回去住。
辛理以為終于等來遲到多年的父愛,得知周萍出了車禍摔斷了手,主動分擔了家務,每天早早下課回去做飯打掃,好讓辛九洲專注高考。
如今想來,什么家人,她就是個免費的保姆!
辛九洲想點頭附和,就感覺手中傳來一股大力,身形一歪。若不是怕合同有損及時松手,差點整個人都被辛理扯到地上。
他怒目而視,卻發現從前唯唯諾諾的辛理此時眼神冰冷,接觸到她的視線時,仿佛被一股說不上來的力量扼住了喉嚨,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辛理看著三人心中冷笑。
從大學的時候她就開始兼職畫圖賺錢,畢業后也選擇了996的工作。
省吃儉用了數年堪堪攢下買房的錢,卻因為相信血脈親情,不但房子被騙走,末世到來的時候更被趕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