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癱在地上的張翠花,在看到那身警服的瞬間,便徹底軟了下去緊接著,一股騷臭的液體,瞬間浸濕了她的褲襠。
她被嚇尿了。
“公安同志,就是這里。”趙興邦指了指地上的張翠花,又指了指桌上的證物,語氣沉穩地說道:“我們養殖場今天遭人蓄意投毒,險些造成重大集體財產損失。這是投毒的罪犯,這是物證,除此之外,還有一份……牽扯到幕后主使的關鍵證據。”
那位年長的王警官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了那封信和那兩包粉末上,隨后看向了已經嚇得神志不清的張翠花。
就在這時,恐慌的求生本能讓張翠花爆發出了最后的力量。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朝著兩位公安同志撲了過去,凄厲地哭喊起來: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救命啊!我有罪!我認罪!但我有重大立功表現!我是被逼的!我全交代!我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來,求求你們給我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
她涕淚橫流,把鼻涕眼淚全都蹭在了王警官的褲腿上。
年輕的警官皺了皺眉,想嫌棄的把她拉開,卻被王警官用眼神制止了。
王警官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罪犯,他知道,這種時候,正是對方心理防線最脆弱,最容易突破,也是最容易收集到線索和證據的時候。
“你先起來,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王警官的語氣很平靜,但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如果你真的有重大立功表現,法律會考慮從輕處罰。但如果你有半句假話,就是罪加一等!”
“我不敢!我再也不敢撒謊了!”張翠花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她掙扎著爬起來,將那封信和自己藏在身上的剩下半包毒粉,全都掏了出來,雙手奉上,就像在呈上自己的買命錢。
“就是這個!公安同志,就是這個!這是縣里馬副主任派人送給我的信,還有這毒藥!全都是他給我的!”
為了減罪,張翠花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她詳細地講述了馬副主任是如何派人找到了她,如何先是許諾給她城里的工作和美好的未來,又是如何利用她對趙興邦的怨恨,煽動她的情緒。
她甚至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對方是如何“威逼”她的。
“……他說,我們家建國和紅軍的事情,他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在公社里頭勞改多十年!”
“他還說,要是我不聽他的,他就有辦法讓公社斷了我們家所有的救濟糧,讓我們一家老小都活活餓死!公安同志,我一個女人家,我能怎么辦啊?我害怕啊!我就是一時糊涂,才做了這種錯事啊!”
她聲淚俱下,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強權脅迫、走投無路的可憐女人。
王警官一邊聽,一邊讓年輕警官做著筆錄。他的臉色,隨著張翠花的講述,變得越來越凝重。
當張翠花交代完所有事情,并將所有證據都交出來之后,王警官拿起那封信,仔細地看了一遍。
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尋仇報復了。
飛凰養殖場,他有所耳聞。這是縣里親自抓的、由劉書記重點扶持的試點項目!是改革開放以來,縣里好不容易才豎起來的一個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