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歌韻沒把他這個兒子的腦袋砍下來都算是萬幸了。
“朕累了。”
陸天明看不見趙歌韻的表情。
但卻能感受到她的內心。
因為他雙手的冰涼,并非完全來自寒冷的冬季。
還有一部分涼意,是因為他碰觸到了趙歌韻脖頸上已經開始揮發的淚水。
“陛下,保重身體,沒什么事草民就先退下了。”
陸天明拱了拱手,低頭朝門簾處行去。
女人愿意分享心中的溫柔,并不見得愿意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
所以陸天明出去之前,根本就不敢瞅趙歌韻哪怕一眼。
“天明。”
陸天明掀簾子的手僵住。
“陛下請說。”
“你爹一定有他的苦衷,所以你不要記恨他。”趙歌韻柔聲道。
陸天明差點替趙歌韻哭出來。
沒來由便生出一種他爹死得不冤的想法。
當然,這也只是一時情緒而已。
陸天明背對趙歌韻點了點頭:“陛下放心,草民可不是怨天尤人的小屁孩。”
陸天明回到偏房。
這里曾經住著一位六重天的劍客。
若說可悲,恐怕溫五郎不遜色于故事中的任何人。
練了數百年劍的頂尖強者。
最后竟然被人用柳條碎了道心。
從溫文爾雅的劍客,變成一個滿嘴污言穢語的刀客。
此中苦楚,恐怕只有溫五郎自己清楚。
“等哪天回到楚國,一定要去凉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