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來了。
“你瘋了嗎?”迪盧克低聲斥道,關門時指節緊到泛白,“你什么身份,去那種地方做什么?”
“我啊,”凱亞歪頭,故作輕松地笑,“什么都不是啊,來那種地方……不是剛好嗎?”
“你想死?”
“不是你最先放手的嗎?”
那句話輕飄飄的,卻像劍刃斬下。
迪盧克眼底掠過瞬間的痛,卻迅速壓下。他沒有回答,只轉頭對審問官說了一句:“他跟我走。”
—
雪后的清晨,他真的出現在酒莊門前,帶著未干的血跡與一身風霜。
他故意站在門外,不敲門,也不發聲,只等著對方發現他——或者驅趕他。
結果門被拉開了。
那人站在門內,眉頭緊鎖,語氣冰冷。
“進來吧,別弄臟地板。”
他就笑了。
笑得像三年前一樣,語氣卻比那時更像在討一點憐惜:“真殘忍啊,迪盧克。我可是……想你,才來的呢。”
—————
蒙德的雪終于停了。
不再是鋪天蓋地的白,而是shi重的殘片,在瓦楞與枝椏間緩緩融解,滴落的水珠砸在靜夜里,如同不肯斷絕的心念,一點一點,滴進他藏好的那片空洞里。
凱亞推開那間位在騎士團后街的舊倉庫門時,腳步格外輕。
白色披風已被風雪浸透,下擺黏著半干的泥與血,他卻未脫下。這不是第一次這樣——不是第一次帶著未處理的傷口來找那人,也不是第一次,明知不會被溫柔對待,卻仍踏進這熟悉得令人心煩的邊界。
他知道迪盧克會在這里。
或者說,那人的習慣,從來就沒改過。這倉庫后方藏著一批酒莊的陳釀樣品,是他年少時最常獨處的角落。凱亞不需要敲門,也不需要問。
他只需要站在門邊,然后——
“你又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