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明黃,還是桃粉,都是人間極致燦爛的春色啊。
但這太行春景熙熙,青山灼灼,也很不錯啊。
謝挽看起來也是個調皮的小家伙,時不時地在母親腹中翻身,伸腿,拱起小小的屁股來,把她的肚皮撐起來高高的一塊。
每每此時,她便歡喜地叫那人,“鳳玄,快看!”
這時候謝玄便會放下手中的物什,或是輿圖,或是軍報,抑或是滋補的雞湯,抑或是正在為她擦臉的膏藥。
放下物什,把那棱角分明的臉頰貼到那拱起來的小人兒身上。
知道是父親,腹中的小人兒鼓動著,好似在與她的父親撒嬌說些閑話。
謝玄也高興,他是第一次陪伴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因而什么都歡喜地緊,擔心地緊,也什么都好奇地緊。
他會告訴腹中的小人兒,“挽兒,我是父親啊。”
腹中的小人兒會蹬蹬小腿兒,再翻一個身。
子期先生說,到四月底,女公子就能平安出生了。
謝玄高興,這一場大戰就要收尾了,他的小女兒又要出生,國事家事,沒有一樣不好的,他怎么會不高興呢。
連謝允都說,是極少見主君這樣笑的。
那兄弟倆人打打鬧鬧的,什么都爭,什么都搶。
肉要搶。
粥要搶。
小褥子要搶。
小木馬要搶。
小弓箭要搶。
搶父親,搶母親,連還沒有出生的妹妹也要搶。
他們也爭先恐后地往著高高隆起的肚子撲來。
是,謝挽原該在春四月平安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