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瑾是三個人里堅持時間最久的。
雨季都過去了,依舊每天出現在我的魚檔口。
腳上的紅底皮鞋都染上了魚腥氣。
說實話,挺影響我做生意的。
所以收攤后,我叫住周懷瑾。
他瘦了很多,雖然依舊清冷矜貴,但看上去病骨支離。
厲北望說,周懷瑾知道我墜江后,讓人打撈了很久。
最后甚至親自下水,想要找回我的遺骸。
大概是在江水里泡得太久。
我已經沒有活人該有的七情六欲了,并不覺得感動。
反倒覺得奇怪——
讓我去解決厲北望的時候,周懷瑾不早就該預料到我的下場嗎?
又做出這樣痛心欲絕的樣子給誰看呢?
周懷瑾的眼神從茫然到震驚再到驚喜,不像是演出來的。
但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對周懷瑾說了我墜江到現在唯一的一句話——
“玫瑰死了,這里只有殺魚的初九。”
初九是我被漁民從江里救起的日子。
是我真正自由新生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