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也有談和的意愿,談判的時候可以提和親,朝堂之上可以提和親,為什么我不可以自薦?”她短暫的嘆氣:“哥哥可以認為我在任性。
但皇室中唯一一個沒有成親的皇子年僅十二,去北部能做什么?”當時他哥哥的傷口還沒好,被她說的愣神,好半天才蹦出來一句:“你自己考慮清楚,這件事我說了是不算,等你確定不后悔了再去好嗎?”情義之深切,虞驚言知道,哥哥把最后決策的權力交給了自己,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遲疑過嗎?當然。
在權力猛地砸過來的時候,虞驚言確實是懵住的,她倉皇把人推出房間的時候,稱得上是落荒而逃。
后面的事,師歸雩沒有繼續講。
但結果就擺在面前,連猜都不用猜,就算她有過再多迷茫的瞬間,虞驚言現在就在他眼前,她來和親是毋庸置疑的。
臨城街道上的人不多,馬車甚至不用刻意避讓。
虞驚言在馬車上覺得奇怪,看了一圈,幾乎所有屋子的門都是關著的,窗戶緊閉,一點兒聲音都聽不見。
馬車停在客棧前,虞驚言跳下馬車,朝著最近的一家店鋪走過去。
溫寧晝大驚失色,快走幾步追上她:“活祖宗!你現在可不能在外面亂跑。
”他們這次來,只是為了打探消息來的。
一沒提前準備,二沒有預留幫手,萬事小心才是王道。
虞驚言回頭看了一眼搗藥的童子,側身:“先進客棧吧,別沖動。
”溫寧晝被她這句話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兩個到底誰更沖動?這確實沒有錯,虞驚言這句話,很大程度上的確是在勸自己,但溫寧晝這時候還不熟悉她,萬想也想不到這一層的。
師歸雩站在馬車下看虞驚言,吹了風又咳起來。
張四撓撓頭,提著他進來客棧。
客棧的門頭氣派,描金刻花,頂頭上一塊朱紅的牌匾,隸書寫了“求居閣”三個字。
虞驚言不是沒有看見師歸雩在看自己。
但她心里堵了許多疑惑,卻又不敢去問。
師歸雩看她的眼神太熾熱又太小心了,讓她不知道該怎么去回應。
在她的印象里,師歸雩一向是克己守禮的,從來不會說冒昧地一直盯著一個人去看。
聯想到那個可怕的猜想,她心里惴惴不安。
她剛想開口問清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溫寧晝大搖大擺開了門:“什么事?小爺我舟車勞頓,沒事快滾!”小二諂笑:“爺,咱們掌柜的聽說您來了,特地擺了一桌宴席,說是給您準備了些名貴藥材,晚上能不能賞個臉去一趟呢?”見小二探頭探腦往屋子里面瞅,溫寧晝二話不說把門堵住了:“怎么?鄭公子前頭堵著我,你們后頭跟我勾搭上了?”他越說眉眼壓得越低,尾音卻在上揚,像是戲謔:“生意不做啦?”這時候來獻殷勤,虞驚言可不認為會有什么好事,說不好這是一場鴻門宴,要把他們兩個人套牢吃死了。
虞驚言摸到門旁邊,溫寧晝也自覺挪了挪步子,半個身子靠在門框上,把虞驚言全擋住了。
小二彎著腰,牽強笑著:“掌柜的說,您是陛下的人,貴妃娘娘也是陛下的人,那您跟鄭公子就是一家親的。
”虞驚言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