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玉,孤對你來說,到底算什么。”蕭扶凃將那縷碎發撫到怯玉耳后,不讓碎發癢著怯玉的面龐,“一個不值得在意的人,一個陌生的人,一個過路人。”
“我能接受你不會愛上我的事實,可我無法想象,你竟然選擇去愛別的人。”蕭扶凃連自稱都忘了,用了“我”字。
林笑卻垂下目光,他不敢看他。
這么多年的相處,他不想再傷太子的心了。
蕭扶凃何嘗想要他難過。他撫摸著林笑卻的烏發,摸著他的頭,抱住了他:“別怕,別怕,孤沒想逼你。”
“孤只是怕你受欺負。你說你沒有被欺負,好,孤相信你。”蕭扶凃摟著他,“孤相信你。只是怯玉伮,不要讓孤發現,你騙了孤。”
晚膳,蕭扶凃留下陪怯玉伮一起吃。
他舀了勺湯,喚:“過來。”
林笑卻遲疑著湊過去,喝了那小勺湯。
蕭扶凃問好喝嗎。
林笑卻點了點頭。蕭扶凃又道:“禮尚往來,怯玉是不是也該喂孤一口。”
林笑卻拿起勺子,看著席面,舀了一勺最清淡的豆腐湯。
喂蕭扶凃吃了,蕭扶凃說:“你該問孤好不好吃。”
林笑卻學著問了。
蕭扶凃道:“好吃。怯玉伮喂的,孤快二十載光陰,還是頭一次嘗。”
蕭扶凃喂過林笑卻很多次,有時候給他講故事,講著講著就喂顆蜜餞、喂塊糕點,怯玉伮就會習慣性張開口吃下,那么乖,好像就獨屬于他一人,在他的講述聲里,故事將怯玉伮包裹,蕭扶凃將怯玉打了包,只差帶回去。
誰能知道,攔路虎、狐媚子……一個個的都上演了。
林笑卻聽蕭扶凃如此說,又夾了一塊兒肉喂他,蕭扶凃明顯開心了些,主動湊上來咬上、咀嚼、吞咽。
他教怯玉伮如何與他親密相處,怯玉伮學得如此之快,出乎他的意料。
蕭扶凃倏地明白,一個人總是照顧,是照顧不出感情的。唯有互相付出,才能難舍難分,難離難忘。
用完餐,漱完口,凈了手。
蕭扶凃摟住林笑卻,問他冷不冷。
“冬快來了,每年冬天,你總會生病。怯玉,冷的話不要害怕,告訴孤。孤抱著你。”
林笑卻本該推開他的,本不該如此親密。可是不知為何,他感受到了太子平靜下的陰郁,似水面結了冰,如果他不讓他抱,冰封千里,就破不開了。
故事里,他和太子如同親兄弟,正是如此深厚的感情,他才會在謝知池拿捏他為人質,威脅太子謀反弒父時,甘愿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