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會兒,竟一個人獨自出行。靜心亭在湖中央,通往靜心亭的道路并不算寬,若是不慎有摔落的危險。
林笑卻站了起來,快步上前。
“公主殿下。”
蕭暮雨停下了腳步,他微微側耳,似是想要辨別出到底是誰。
“臣林笑卻,殿下,這里路窄,您身邊怎么沒有伺候的人。”
蕭暮雨將聲音在心里回蕩了會兒,才答道:“不礙事,我能看見。”
蕭暮雨抬手,緩緩取下覆眼的薄紗,他似乎擔心林笑卻不能理解,將薄紗慢慢覆在了林笑卻的雙眼上讓他瞧:“你瞧,不厚的,我能看見。”
透過薄紗,看不清面前的人,只隱隱約約有個人形,道路也是,能看出哪里是湖哪里是路,但更細致的卻沒有了。
蕭暮雨還不能完全見光,需要戴白紗覆眼,也不知最后能不能徹底恢復。
蕭暮雨捏著白紗,手碰著了林笑卻的耳朵,白紗帶長長的,垂落手腕在冬風中搖曳。
林笑卻聽他說:“怯玉伮,我們來玩個游戲好不好。”
“你當盲人,我當你的拐杖,你閉上眼,我會領著你去到靜心亭的。”
林笑卻抬手,撫上覆眼的薄紗,他說殿下眼傷未好,胡鬧不得,白紗得趕快戴回去。
蕭暮雨道:“我日夜不休繡了足足一年的無量壽經,父皇給了你,我的這雙眼是為那壽經瞎的。怯玉伮,我只有這么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你能否滿足。”
林笑卻聽了,緩緩垂下了手,默許了這個游戲。
蕭暮雨將白紗系上,輕聲道:“要閉上眼,不能作弊的。”
林笑卻閉上了眼眸,這下是真的徹底看不見了。
蕭暮雨抬起手臂,將林笑卻的手放了上去:“我是你的拐杖,怯玉伮,緊緊攥住,別松手。”
山休本在剝瓜子,剝了一顆又一顆,剝得有點走神,一抬頭主子不見了。急忙四周瞅,瞅到主子跟大公主不知怎么的站在一起。
身為奴才,得有眼力見兒,山休站起來守在亭內,并不上前。
路窄,天寒,地動,一旦閉上眼,就只能全心依附著另一人,否則便有落水的危險。
最開始林笑卻還只是攥著大公主抬起的手臂,但最后忍不住地往大公主身上靠。他發現自己的僭越,趕緊挪開,但黑暗里心跳得越發明顯。
閉目的危險,有些滑的地面,林笑卻心中惴惴。
他若是滑倒,攥得這么緊,大公主也會跟著滑倒的。若是一起落入寒湖中,不但有生命危險,于大公主名聲亦有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