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凈了,魏壑將酒盞置到林笑卻手心,低聲道:“酒傷身,少喝些。”
林笑卻偷偷笑了下,點點頭表示知道知道。
可等他準備喝的時候,晏彌早發(fā)現(xiàn)了。
但晏彌沒管,假裝繼續(xù)看山水。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怯玉伮想嘗嘗,嘗嘗也無事。
只是酒,不是五石散,不會死。
林笑卻這具身體沒有嘗過酒,喝了半盞就有些發(fā)暈。
喝完一盞,他躺在地毯上,傻乎乎地笑。
魏壑見他笑得暖乎乎,也跟著笑。
下人把晏彌的琴抬了過來。
晏彌望著怯玉伮,撫上琴弦,助助他的酒興。
林笑卻聽著琴聲,樂得站了起來,站地毯上沒有穿鞋,他微仰著頭,身子旋轉(zhuǎn)舞了幾下,還有模有樣的。裙擺飄揚,好似一朵春天的花落到夏天,終于在泉水上靜悄悄地綻放了。
一位砍柴的少年在山林高處偶然看見,還以為是神女下了凡。癡癡地想靠近,瞥見那么多仆人霎時清醒了。
哪里是神女,分明是夠不著的世家女。
少年心下發(fā)狠,沒有靠近。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些世家子,整日游山玩水好清談。
當官也不理庶務(wù),在意俗世便是庸俗,不理世事才是風雅。
占著高官厚祿不放,卻什么也懶得做。
壓榨著百姓的血汗“肆情任性”。荒唐。
少年走得更遠了些,繼續(xù)砍柴。
不砍點柴火去賣,要吃不上飯了。
餓死了可沒人收尸。
林笑卻旋轉(zhuǎn)幾圈,笑著倒在了地毯上,頭好暈啊。
少年本來砍柴砍柴,使勁砍柴,但聽到隱隱的笑聲,還是沒忍住,又走下幾步,在高處透過樹林的縫隙望那底下的世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