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異道:“那等粗鄙之人,哪懂什么君臣之禮。朕自盡而亡,反倒落個清凈。”
趙異笑:“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朕也算臨到頭了英雄一把,免得史書說朕除了殘暴昏庸,別無他好。”
趙異笑著拔出了劍:“朕竟是個末代皇帝,下了陰曹地府,也不知列祖列宗如何叱我。”
林笑卻梳妝好了,靜靜轉(zhuǎn)身,緩緩走到趙異身旁,按住了劍柄。
趙異怔了會兒:“小啞巴舍不得朕死啊。”
林笑卻沒說話。
趙異道:“還是怕朕的血臟了你的衣。”
“你站遠些,”趙異道,“朕會讓你干干凈凈地見客。”
“朕的血,流在周國的地上,已經(jīng)夠了。”趙異雙眼落下淚來,“我那傻爹,要是能活,小啞巴,讓他活下去。”
趙異推開了林笑卻的手。
書香上前,將林笑卻抱遠了些。
林笑卻靜靜地看著趙異,他頭發(fā)凌亂,龍袍皺了,一把劍在燈火中閃著冷光。
晏巉沒有阻攔。
趙異抬起了劍,架到了脖子上,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塊兒玉佩飛來擊中了趙異的手腕。
劍掉在了地上哐啷一聲。
書香趕緊抱著林笑卻躲到了屏風后。
濮陽邵走了進來,疾呼道:“陛下這是為何?”
他一副忠臣良相的模樣:“臣此番前來,只為清君側(cè)。陛下要是自盡了,臣豈不是要遺臭萬年?”
濮陽邵笑了起來:“禪位的流程沒走,還請陛下稍安勿躁。”
濮陽邵揮了揮手,身后的將領(lǐng)上前,將趙異架了起來。
濮陽邵行了個禮,道:“讓咱們陛下多休息,瞧這小臉,都餓瘦了。好酒好菜招待著,讓那些長胡子太醫(yī)過來瞧瞧,別讓咱們陛下有個好歹。”
趙異“呸”了一聲,推開那些將領(lǐng):“朕自己走。”
但趙異說著自己走,卻沒有走。
濮陽邵也不催他,目光放在了床榻的另一側(cè)。
他持著戟緩緩走過來,挑起了床簾,望見晏巉的那一刻,什么天下皇位都忘了。
濮陽邵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贊嘆道:“果然是晏大公子,本將軍見了,竟一時之間不敢妄動。”
濮陽邵笑了下:“貴妃娘娘,換個皇帝,你仍然可以當貴妃娘娘。只需要乖一些,別吵,別鬧,安安靜靜,把衣裳脫了吧。”
趙異大罵道:“朕還沒死,賊子,竟敢覬覦朕的嬪妃!”
濮陽邵道:“陛下若是慈悲為懷,就該給娘娘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