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邵嚴(yán)詞拒絕,并不準(zhǔn)人再提此事。
當(dāng)初就說好了,倘若他身死,怯玉伮好好活下去,怎能再把怯玉伮往火坑里帶,本就身體不好。他能扛,生老病死他一個人扛就夠了。
后來濮陽邵熬了過來,但那貼身穿過的婚服卻不得不燒掉。
他看著兩件婚服在火焰中燃盡,心中竟似有悲鳴般,令他一時之間,好似回到了大雪壓垮帳篷的年幼之時。
那時候,他從雪中爬了出來,看到玩伴僵死的身軀。
聽到遍布的悲鳴。
他手足無措,他無能為力。
紅色的喜服在大火中燃盡了。
兩次,兩次試圖大婚都失敗,連婚服也燒盡。
都說事不過三,濮陽邵撫著新繡好的喜服,心道,這一次,一定會順利的。對嗎?
亂世里的書童炮灰攻30
三月末還有些冷。
濮陽邵松開了婚服,雙手抱住林笑卻,他說林笑卻的頭發(fā)長長些了。
林笑卻撫上自己的發(fā),一直撫到發(fā)尾:“是長些了。”
“身量也高了些。”濮陽邵抱著林笑卻站了起來,“以前只到我xiong膛,現(xiàn)在快到下巴了。”
林笑卻說:“我可不矮,是你太高,我以后還會長的。”
濮陽邵笑著摸摸林笑卻頭頂:“當(dāng)然會長,這么久了,我竟然忘了問怯玉伮多大。”
林笑卻反問濮陽邵,濮陽邵遲疑了很久,他說不記得了。
阿娘死后,他便懶得過生辰,久而久之也就忘了。亂世里年號也混亂,他懶得記。
“約莫二三十了,比你大得多。”濮陽邵撫上林笑卻的臉頰,“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林笑卻抬眸笑:“你吃不著,我也不是草,我當(dāng)牧童。”
濮陽邵笑著把林笑卻舉了起來,直接放自己肩上,一般只會這么放小孩,林笑卻高多了,嚇也嚇?biāo)懒恕?/p>
濮陽邵大笑著說別怕,他撐著他的腰,不會摔下來。
林笑卻坐在濮陽邵肩上,手上沒有支撐,他說真的不行,會摔下去,這牧童一點也不好當(dāng),他不當(dāng)了。
濮陽邵笑著說不會摔,才走出幾步,林笑卻揪住他頭發(fā)里扎的小辮:“再走就變禿牛,還不快放我下來。”
濮陽邵問:“真的怕?”
林笑卻悶了一會兒,低低“嗯”了聲:“太高了。”
無依無靠,全憑濮陽邵支撐。他對他沒有信任,自然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