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牽扯到傷口,皮開肉綻血跡斑斑,晏彌在這疼痛里總覺得怯玉伮就在身旁。
滿頭冷汗,他不敢往旁望。
“晏彌,我們回家去,就像過去只有我們兩個(gè),別的人只是別的人。”
“晏彌,我想你,我想我們的家,我想念家里的花,也不知道過了這么久,花開著還是敗了。”
“大抵是敗了。敵軍占了那么久,他們不會(huì)珍惜我們的家。家里的老樹是不是被砍掉了,家里的花瓶瓷器少了多少。我埋下的蜻蜓在夏天的時(shí)候會(huì)重新飛起來嗎。”
“晏彌,我們回去,只有我倆,只有彼此。”
晏彌忍不住往旁看去,他想看看怯玉伮,想看看他說話時(shí)的神情……可那里哪有人。
竟是疼出了幻覺。
怯玉伮不在這。不在。
晏彌扯著嘴角笑,不疼,他不疼。很快就到了,很快就回家了。
到了晏宅,晏余焦急地等著,卻等到二哥這般回來。
他想問,急得一團(tuán)亂麻,可晏彌推開了他。
晏彌大步走到房?jī)?nèi)鎖上了門。
他取出琴來撥弦弄聲,聲聲不斷。
可是沒用,沒用,晏彌取出了五石散。
“你答應(yīng)我的,要好好活著。我在的方圓百里,你不要吃這怪東西。”
“從皇宮到晏宅,才沒有千里遠(yuǎn)。你要是吃這怪東西,你就食言了。”
“你食言,我就不見你了。”
“晏彌,我想見你。”
晏彌灑了五石散,抱著琴倒了下來。他輕撫著琴身“怯玉伮”三字,疼痛中近乎暈厥。
他呢喃著怯玉伮,他說他不食言,別不見他。
面色慘白如鬼,一身的冷汗。晏彌昏了過去。
晏余實(shí)在擔(dān)心,喊了大夫來焦急等在門外。等琴音沒了,動(dòng)靜消了,晏余再也忍不了,直接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