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林笑卻臉蛋,說林笑卻瘦了,一定是廚師做的飯菜不好,要讓管家解雇了。
林笑卻那柔軟善良的心卻沒為廚師開口,他好像聽不到一樣。
戚南棠的力氣狠了些,林笑卻不是他懷里的泥娃娃了,是一個可惡的徹底壞掉的愛人,戚南棠要宣泄不滿,把臉頰掐紅掐疼掐得林笑卻蹙起眉頭戚南棠才高興了。
“我要把合同撕了。”戚南棠說。當初強迫林笑卻簽下名賣給侄子當媳婦,現在當小叔的不愿了,要把侄媳婦搶過來給自己。
他說了就要做,叫管家拿來了合同,他捏在手里撫摸上面的字跡,“林笑卻”這三字分明是他通常的習慣的字痕,他攥著林笑卻的手龍飛鳳舞刻下,跟林笑卻本人沒什么關系。
戚南棠覺得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笑笑不會成為戚御白的妻子,所以這合同一開始就是虛假的。
戚南棠攥著林笑卻的手去撕那合同,笑笑的手指纖長美麗,但指腹有小小的疤痕,戚南棠問他怎么傷到的,林笑卻根本不搭理。
那份古怪的奇異的屬于古老時代硬生生闖入現今的賣身合同成了一條條的紙片,戚南棠還嫌不夠,嫌棄林笑卻撕得太慢了,他自個兒開撕,撕成更細更小的碎片,滿床滿身都是,飄著浮著,戚南棠抓起一把朝天扔開,放煙花一樣叫林笑卻瞧。
他問林笑卻好不好看。
林笑卻目光望著,好像真看到了一場絢爛的花火。
紙片還有的是,戚南棠抓住林笑卻的手,支使著他也跟著一起放煙火,十指相扣緊攥碎屑拋灑開去,戚南棠陷入了小孩般的幻夢游戲,真是太幼稚了,他卻樂此不疲。
戚南棠沒有吻過旁的人,如果物也算的話,那初吻應當是給了一把刀。
那年戚家終于找到了他,制住了bangjia犯,戚南棠坑坑洼洼的傷口膿腫腥臭,他走得不穩走得很慢,他想走到父母身邊去。
但父親給了他一把刀,父親說不要怕,把刀捅進那犯人的身體一切就結束了。
他很餓,很渴,很累,他想要一個擁抱,想要父親把他抱到懷里去。可父親只是沉默地凝視他,像在打量不合格的殘次品。
戚南棠把刀接了過來,因著在下雪,雪花落到刀面上,他太渴了以至于吻了上去。
好像劃傷了點,分不清是血還是雪。
他解了渴才歪歪扭扭抱著刀柄朝那犯人走去。
他力氣太小了,即使罪人被牢牢按著掙扎不了他也沒能把刀捅進去。
是父親攥住了他的手,父親攥著他幼嫩的手把刀深深地捅入,血流了好多好多,腸子也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