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秩要以百里霽的血肉舉行大祭,十日內諸大臣公侯皆上言勸阻。
“大王,無論如何大公子也是先王的嫡長子,您的嫡親兄長,不可啊!”大臣道,“不如讓大公子回去,回修真界去,從此兩不相犯。”
公侯亦道:“萬不可開此先河,大王,獻祭兄長實在不符倫理!不如將大公子驅逐流放——”
百里秩坐在王座上,撐著半張臉笑:“哦,原來諸大臣都要為寡人的好哥哥求情。”
“只是回去?這里就是他的家。”百里秩半闔眼眸,“人要落葉歸根,我會為兄長風光大葬。”
“再有多言者,陪寡人的兄長一起登上祭臺罷,”百里秩微笑,“那樣,兄長有了陪葬品,爾等,也全了這份感人肺腑的忠心啊。”
百里秩說得親切體貼,眾大臣卻一時噤若寒蟬。
有侯伯不忍,仍上言道:“怎可如此,貴人之身怎可如奴隸般隨意損毀?!?/p>
“大公子自小離家,沒有享受多少璟朝的供奉,亦沒有為國捐軀的職責。他不喜以奴獻祭,將他趕出人間便是,何必把兒時戲言當真?!”
百里秩望向臺下進言者,目光陰鷙,片刻后抬眸大笑:“來人!拖下去,搗成肉醬吧。”
“給寡人的兄長加加餐?!卑倮镏刃θ轄N爛,臺下的大臣嘩然,紛紛求情,百里秩恍若未聞,侍衛們不敢不從,上前將侯伯拖了下去。
侯伯大罵:“倒行逆施!必遭天譴!百里秩,你奪位弒兄刑戮大臣,你不得好死——”
百里秩笑得開懷,靠倒在王座上道:“既然那么心疼寡人兄長,去填兄長肚腸當萬分榮幸。惺惺作態,令人作嘔?!?/p>
侍衛們要將侯伯拖到大牢行刑,百里秩不讓,就在殿外施了刑罰。
痛叫之聲特別響,百里秩像聽風鈴般,面容平靜。諸大臣跪了滿殿,汗流浹背。
百里秩沒有笑了,也沒有得意。不過是他身居高位擺弄權力罷了,沒什么可炫耀的。
他不喜兄長,要兄長的命,誰阻攔他,他就要誰凄慘死去,當儆猴的雞。
然而這殺雞的把戲無法牽連到王太后身上。
大祭前一日,王太后竟然求情了,為了那個她一向厭惡的兒子求情。
宮殿里,百里秩問:“母親,他那日可是拿劍要殺我!若非母親,兒已命喪黃泉?!?/p>
“若不能以絕后患,兒將永無寧日?!卑倮镏裙虬菰诘?,“您難道舍得?”
王太后蘭姜含淚搖頭:“他不會的。秩兒,他不敢的。”
“你就放過他吧,他再是該死,也不能像奴隸般毫無尊嚴慘死祭臺?!碧m姜扶住百里秩,百里秩拜頭不起,蘭姜扶不起來流淚伏地,抱住她最愛的兒子,“秩兒,我已經對不起先王,我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