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濺上再擦,擦干了又濺上,百里秩流連在林笑卻臉龐,突然用了些力。
林笑卻醒了過來,看見是他,又要把眼閉上。
百里秩問:“都這么些時日了,寡人不逼迫你,你就懶得裝模作樣。”
“別人的命那樣重要,怯玉伮,你自己的命重要嗎?”百里秩撫著怯玉伮眼尾,“雨水把你灌滿,你就像一尾游魚,老想著從寡人手中溜走。”
林笑卻抬眸望他:“你可以把我交出去,我不會阻攔。”
百里秩心里燒起怒火來:“自輕自賤。”燒得心腔焦灼空蕩。
“你以為戴著個玉佩就能安枕無憂,人間有的是毒,總能毒死一只修真界來的白狐。”
雨水打在百里秩臉頰,似淚似汗滴下來。
林笑卻說:“你關心我啊。”
“大王,”他淺笑,“我不曾自輕自賤,我只是沒有選擇的權力。”
他撫上百里秩臉頰,把雨水一一拭去:“百里秩,如果有人輕賤我,那一定長著你的模樣。”
已經很久沒有人對百里秩直呼其名了,他心里顫了一下,分不清是惱怒是悸動。
百里秩問:“我帶你出征,你怕嗎?”
戰場上會有太多的血泊,深得能淹沒活人的眼。
他要帶上怯玉伮御駕親征,守衛領土、王座、美人。
百里秩直視林笑卻的眼眸,林笑卻要垂下眼簾,他偏偏掐上他臉頰,逼他看著他。
窗外的雨將兩人打shi了半邊,林笑卻答:“我不會為你提起劍。”
百里秩驀然笑了下。
他當然知道,怯玉伮只愿為兄長拔劍。
他,不過是這郎情妾意里的惡人。
沒被美人刺死,應當慶幸。
百里秩笑了會兒安靜下來,莊重道:“戰敗,寡人會帶你一起歸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