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陣?yán)ё×顺憽?/p>
趙棄惡道:“請你留在這,與我的左手同赴黃泉。”
趙棄惡大笑起來,渾身浴血往山上走去。
楚雪憫見此竟分了神魂,寧愿受傷也分出一縷魂逃逸了血陣跟上。
手中的刀淌著血,趙棄惡放回身軀刀又成了肋。
白晝時(shí)大片大片的幽綠到夜晚時(shí)分濃墨如暗血,草腥氣成了血腥氣,山林中傳來嗚嘔——嗚嘔——哀凄的啼鳴,不知是哪里飛來的鳥。
趙棄惡抬頭望,今夜林中的月亮格外澄澈,柔和的月光不分強(qiáng)弱不分彼此地沐浴在他身上。
斷臂之痛離他遠(yuǎn)了。
他離小屋越近,疼痛就越遠(yuǎn),他這副模樣,會不會把林笑卻嚇得掉淚啊。
林笑卻最是膽小,若是能流幾滴淚也好,為他的魂飛魄散送一盞淚酒,滴入黃土,伴他黃泉路。
趙棄惡路過玄武墓碑,路過雜草花露,路過斷壁殘?jiān)哌M(jìn)破敗的小屋,一步步走到床榻旁。
林笑卻早已醒來。
他靠在墻上,抬起頭,望向趙棄惡。
趙棄惡輕輕地笑,學(xué)著他從來學(xué)不會的柔和:“我回來了。”
林笑卻目光滑落,望向他殘缺的左臂。
趙棄惡右手撫上傷口:“被個(gè)野獸吃了。”
“我打獵去,沒想到這天底下也有能殺我的,”趙棄惡笑,“沒關(guān)系。”
林笑卻默默抬起了手,趙棄惡靠近捉住他,以為林笑卻要來扶他了,可聽見林笑卻說:“吃吧。”
聲音好輕,卻比楚雪憫的孤絕劍還刻骨。
趙棄惡笑:“以形補(bǔ)形啊?”
死到臨頭,他還有心情開個(gè)玩笑,想逗林笑卻樂一樂。
林笑卻聲音好輕,夢囈似的:“主人,養(yǎng)我一時(shí),用我一刻,我不會喊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