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飆升,可下一刻,天地倒轉,林笑卻魂魄離身,到了團團護住的楚雪憫身體里。
溫暖的、心在跳的、熟悉的一具身體……
那日醒來,沉冷如尸,聽不見心跳聲,原來根本不是他的身體。
他走到何處,何處就天寒地凍風雪加身,根本不是他的身體啊——那般的冷,都動僵了——
抬眸看,遠處血濺如梅林。
林笑卻慌不擇路推開眾人,渾渾噩噩踉蹌倒地,爬起來奔涌而去。
“楚雪憫!”
林笑卻跪倒在楚雪憫身旁,按住頸間傷口:“楚雪憫,楚雪憫——
不可以,我不允許——
你騙了我。”
眼淚大顆大顆掉在楚雪憫的臉上。
楚雪憫艱難地扯開嘴角淺笑,氣音微弱:“別難過。”
林笑卻心如刀絞:“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騙我一輩子啊……”
“該怎么辦,怎么辦,”淚如雨下,惶然無措,“來人啊,來人,他才是你們的宗主,救他救他啊——”
“快來救命啊,楚雪憫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我不允許。”林笑卻緊緊按住傷口,剖心泣血,聲音凄厲,“血不要再流了,不要,疼,好疼啊,救命啊——”
凄厲之聲更斬風雪,許多人涌了上來,于事無補,林笑卻自刎干脆利落,下了狠手,沒給自己一絲一毫的生路。
林笑卻望著他,凄叫過后,聲音嘶啞,好似剮著喉舌吐露,句句沾血。
“父親,其實我一直知道,你不是我的父親。”
楚雪憫聽到了,眼尾落出一滴淚,轉瞬成霜。
他想要抱抱怯玉伮,想抱著怯玉伮回到當初。
可即使回頭,也免不了如今的結局。
怯玉伮最是膽小怕疼,可相比疼,更怕sharen。
是最不會保護自己的孩子。
怯玉伮這次上山來,要成全山陰成全他。
總是這樣,總是如此。
他算到了。
那一夜的月,山神遺息見證。楚雪憫氣音微弱:“怯玉伮,再叫一聲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