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一頭獸失去語言能力,不再能開口說話,部落便會將之驅(qū)逐。
時間往往在一周到三個月之間。
某個清晨,扶夭試圖轉(zhuǎn)換成人形,無數(shù)次都失敗了。
他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貓爪,一直到夜晚才敢踏出草屋,直奔林笑卻的木房。
他到的時候,看見林笑卻無聲地流淚。
在他的身旁是一頭鹿,白色的極美麗的鹿。
和光是林笑卻的哥哥,一母同胎。母親去世后,和光與林笑卻相依為命,一起建造起這間美麗的木屋。
可現(xiàn)在……和光成了獸,轉(zhuǎn)換不了人形了。
這場病來得毫無蹤跡,族中最厲害的巫醫(yī)也說不出來源,更找不到解決的法子。
甚至有族人說這不是病,這是神的意志,是天罰。
扶夭縮在角落里,沒有貓頭貓腦跳到林笑卻身邊。
笑笑已經(jīng)難過得受不了了,他不要笑笑再為他難過。
扶夭轉(zhuǎn)身就跑,他不想等到失去理智的那一天,不想看見自己的貓爪下除了蚊子的尸體,還多了族人的血肉碎絲。
哪怕只是抓傷,他也不要族人的身上有他印下的血痕。
扶夭在月夜里直奔到部落外,他望著這圓滿的銀月,不敢停下腳步。
外出捕獵的族人受到了墮獸的襲擊。
族內(nèi)對于墮獸的同情與憐憫漸漸被真切的生死逼退。
“殺了它們!”繆同憤怒道,“留它們的性命,放它們回歸原野,只會導(dǎo)致野獸的反撲。醒醒吧,它們不是人了,和我們捕獵的獸類找不出半分不同來。”
越來越多的人站在了繆同的身邊,老祭司已無法服眾。
族內(nèi)開始恐慌,得以保留人身的慶幸,還未轉(zhuǎn)化的獸人恐懼,墮化為獸的被殺死。
林笑卻把和光藏起來了。
好在冬天來臨得很快,大家閉戶不出,度過寒冬。林笑卻的包庇暫未被發(fā)現(xiàn)。
但一個冬天過去,局勢變得更加惡劣。
捕獵常有傷亡,食物來之不易。既然族人已經(jīng)墮化為獸,平白殺了還得花力氣埋,為何不腌制起來保留起來造福同族。
過去的一個冬天餓死了好幾個族人,如果當(dāng)初殺掉的墮獸不是埋入了泥土,而是成為了食物,這幾個族人想必不會死了。
繆同道:“能為族人犧牲,總比染上怪病就死好。它們、不,他們,他們的犧牲能讓我們活得更久,能讓人類一族繁衍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