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給父母拍了不少照片,
只是味道和她的理想有點兒距離,這家不許點餐,只有套餐,套餐里她最喜歡的是餐前面包。其他的沒吃完,面包倒是又免費續了一份。后來她再沒來過,最便宜的套餐她也覺得貴,她沒奢侈到為了一份面包花上這么多錢。
譚幼瑾沒想到于戡臨時定就能定到窗邊位置。于戡看出了她的疑惑,他說他也很好奇,不知道編導通過什么方式就訂到了好位置,大概是運氣好。
但譚幼瑾并沒有興致欣賞窗邊景色,她直接對于戡說:“你今天演得有點兒過火了。”
“演?”于戡明顯對這個字不很滿意,但明顯壓著聲調,“你覺得我哪里在演?我今天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吧。”
是沒有說什么過分的話,話量都比往常少,應該是她昨天的話對他起了作用。但是她今天反而更怕沉默。譚幼瑾側臉去看窗外,不去看于戡的臉,這時她才領會了這位置的好處,可以不必和于戡面對面。她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鞋帶我自己會系,當著鏡頭,容易引起誤會。”
“有什么誤會?我來這里不就是為了幫你澄清嗎?”于戡對著譚幼瑾笑道,“這些素材不很好地表現了我追求你,你對我無動于衷嗎?我給你系鞋帶,你為了和我撇清關系,又把鞋帶重系了一遍,攝影師如果不是太差勁,應該能抓住這個人物關系。如果他們抓不住,一會兒出去的時候,我提醒他們,給你的鞋一個特寫,申明現在譚老師右腳的鞋帶是她自己系的。”
于戡把這些話像玩笑一樣說出來,但譚幼瑾卻笑不出。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這種小事根本沒人會記得,更不需要澄清什么。你現在這樣反而會招致更大的誤會。我希望節目錄制結束之后,咱們都能馬上回歸正常生活。”譚幼瑾不得不提醒他道,“你現在這樣沒有顧忌,等你以后交了女朋友,你就知道后悔了。”把自己弄成一個卑微的追求者形象,永久地定格在了屏幕里,想重拍都沒辦法,以后簡直沒法跟女朋友解釋。她自己倒沒所謂,因為于戡設計的這個形象對她并沒有什么損害。
“我不會后悔。我后悔的只有一件事,我很后悔當初沒有給你澄清。請你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好嗎?”
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譚幼瑾想讓他別再糾結過去了,然而還沒說,于戡就自動轉換了話題,
“這里的餐前面包不錯,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譚幼瑾有點兒驚訝,她確實喜歡這里的餐前面包。但是為了面包來這里點套餐太奢侈了。
于戡好像又看出了她的想法,告訴她:“這是節目組出的錢。”又說:“不過現在我也請得起你,我跟以前不一樣了。”
譚幼瑾覺得他這句“我跟以前不一樣”頗有點孩子氣的得意,但她聽了只想起他很慘的那段時間,上學的時候,他嫌宿舍太擠,搬出去租了一間房,但資金有限,只能和人合租。和他合租的是一對情侶,情侶吵架吵得過了火,男的一邊摔盤子砸碗,一邊問女的,是不是看上了姓于的小白臉,把于戡也牽扯進來。于戡失控把男的給打了,打得不輕,賠了些錢。房子也沒法再住下去,宿舍床位也被人占了,只好臨時租了一個不見太陽的保姆間,房間很小,還堆了一堆用不著的東西,他每天把他塞進床里都很費力。這事是譚幼瑾聽一個男生說的,于戡本人沒告訴她,她也假裝不知道。
原山順著對面女孩兒的目光看到了一個年輕男人,又順著男人看到了譚幼瑾。原導年初轉型拍了一部青春愛情電影,票房前兩天很好,后來跌得厲害。直到現在,他仍認為票房失利,譚幼瑾要負一部分的責任。
原導和譚幼瑾認識,以前譚幼瑾還寫影評夸過他的片子。電影首映式他請譚幼瑾去,譚幼瑾拒絕了,過了兩天,突然出了一篇影評寫他電影如何不好。電影剛上映就發,一點兒不講江湖規矩,完全是拆他的臺。公關團隊找譚幼瑾刪,她也不為所動。本來前兩天票房很好,到大范圍掃射獨身人士,很難在輿論上得到支持。不喜歡這部電影的當然只有更抵制,而原來的一些支持者也被推到了反面,于是這電影毫無疑問地撲街了。
原導被罵了酒也醒了,馬上把之前發的內容刪除,說自己被盜號了,又在微博上為盜號事件向譚幼瑾道歉,說完全尊重她批評的權利。為了挽回票房,他甚至忍著對譚幼瑾的不滿,主動約她出來吃飯,表明自己從善如流的態度,然而譚幼瑾并不理他。電影也沒有挽回敗局。
原山問對面的女孩兒,是否認識這男的。
女孩兒說不認識。
原山想,長成這樣大概是一個演員,這種辨識度,都沒人認識,說明是一個撲街。難怪,眼光差成這樣,抱大腿竟然抱了一個圈子外的,譚幼瑾能給他提供什么好機會。他正在選男演員,讓這人過來一個配角,形象倒還算符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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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達與天鵝◎
原山對面的女孩兒見原山一直盯著斜對角的男女看,
猜測女的大概是原山的前女友,如今正在和新人約會。否則實在不能解釋他那復雜的眼神。
原導如果知道對面女孩兒的想法,只會覺得她膚淺。藝術來源于生活,一個藝術創作者,
時刻不能放棄對生活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