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旺郁悶咂舌:“哪里遠啊?你在哪?”
蔣戎:“在家。”
賀子旺:“哪個家?”
蔣戎:“爸媽家……你好煩,掛了。”
紀天養最近聽到一首流行歌曲,歌中唱詞有一句:“被愛的人有恃無恐,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他覺得蔣戎真是把這句歌詞演繹得淋漓盡致,各個追著他跑的人都使盡渾身解數;可是他們越愛他,他就越把對方愛意踩在腳下碾進泥里。
蔣戎放下電話重新埋首回紀天養肩窩,額頭貼在紀天養脖子上喃喃出聲:“阿養,對不起……其實我真的很感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如果把對方當親友其實沒什么好“對不起”,如果是情人又為何感謝“陪伴”?
紀天養心里苦笑,有點想問蔣戎到底把他當成個什么東西。
是可以放心發生親密關系的朋友?還是一只開放租賃的備胎?
當然他不會真問出口,否則連備胎都當不成。
他用手指柔情似水梳理蔣戎額發,輕拍蔣戎背脊:“什么都沒關系,能陪著你就行。”
蔣戎電話再次響起,仍然是賀子旺:“喂!我在你家門口,快點出來,否則我按嗽叭喊人!”
蔣戎氣得瞠目結舌,一時竟沒找出合適詞匯罵人,他眼睛望著紀天養,隔幾秒撐身坐起來有氣無力埋怨電話里那位:“你是不是神經病呀?就……就算吃午飯,現在才幾點?”
賀子旺理直氣壯:“十點半啊!你出來我們到觀塘剛好十一點,不用排隊就可以點菜。”
不知是不是在抗郁藥力催化下蔣戎脾氣有所消解,搖搖晃晃下床往外走:“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啊羅密歐?敢在我家門口發瘋你小心麗姐報警。”
賀偉誠、蔣志行兩位老爺幾十年不合,兒子輩私下交友但決不進對方家門,這是兩邊心照不宣的默契家規。
賀子旺在電話里笑很大聲:“朱麗葉你快點啦!我等你一早上,再不出來我真會沖進去你信不信?”
蔣戎笑斥:“你等著,今天不把你吃破產我絕不下桌。”
紀天養眼神怔然望著蔣戎背影消失在門口,心知蔣戎已決定去赴約,但大概只是看在和對方幾十年友誼份上。
“羅密歐與朱麗葉”乍一聽很曖昧,但其實是爐港三少的童年玩笑,因為蔣戎、賀子旺其中一人若想找對方出去玩,只能讓端木和出面攢局,就像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