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有顧之舟的允許,左不言不敢亂說。
“怎么?”松似月抬眸,晴光映雪的眸子淡淡掃了左不言一眼,“你不信任我?”
她的語氣是那么的溫和,可左不言還是感受到了刀鋒般的涼意。
多年的秘書經驗告訴他,松似月是個談判高手。
剎那間,左不言竟然不敢直視夫人的眼睛:“夫人嚴重了,老板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然唯老板和夫人馬首是瞻,不敢隱瞞。”
“那你就說。”松似月慢慢靠回椅背,消瘦的脊背挺得很直,帶著直白的篤定。
左不言深吸一口氣,把顧之舟近來的情況都說了。
末尾又補了一句:“夫人,老板眼睛都熬紅了,那些個老狐貍逼得太緊,短時間內銀行又不能放款,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老板這次確實遇到難關了。”
松似月沒有說話,白皙的指尖在桌面的文件上輕輕點了一下:“明天要召開董事會議?”
“要召開,他們逼得太緊,幾乎天天都要開。”
“明天的董事會,你把這個讀給他們聽。”松似月說完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今晚你就住家里吧!”
左不言拿起桌上的文件。
竟然是離人港開發的委托書。
松似月把有關于離人港的開發和使用權無條件轉讓給了顧之舟,他們本來就是夫妻,法律上的手續非常簡單。
左不言跟著顧之舟闖蕩商場,見識了太多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案例,像松似月這樣豁達通透的,還是第一次見。
他捧著那委托書內心百感交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薄薄的幾頁紙,卻重于千金。
左不言哽咽半晌,松似月的抬步跨上二樓樓梯的時候,彎腰九十度,給夫人深深鞠了一躬。
“你是不是有毛病?”顧之舟喘著粗氣,單手叉腰,指著左不言的鼻子怒不可遏。
辦公桌上空空如也,能砸的全砸了,文件稀里嘩啦跌落滿地。
左不言垂首站在顧之舟面前,大氣也不敢喘。
他跟了顧之舟這么多年,頭一次見老板動這么大的火氣。
可他不后悔。
剛才的董事會開得很艱難,好幾個董事同時給顧之舟施加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