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拽把椅子到他面前,坐下來,抬起一條腿搭在他肩上,小腿一勾,黎安跌進懷里,以一種侮辱意味極強烈的姿態。
有時候被馴服也仍然會殘存些許屈辱感,黎安邁進這個圈子的時候太小了,那時候什么都不懂,被身邊的人誘導著,哄騙著,就覺得本該如此。但是有些事情,嘗過好的,就吃不下壞的了。
盡管他對韓祎也并沒打算天長地久,但對著這樣的白墨就很難下嘴了,是真的下不去嘴。
白墨抓住他頭發,按頭迫他給自己服務,白墨看到他眼眶通紅,明明就快哭出來,卻還用惡狠狠眼神瞪自己時,心里總算舒服一些,于是把人從地上拽起來按在桌子上。
黎安雙手扒在桌面上,指甲在桌面真皮鑲嵌的書寫板上摳出一個一個月牙型印子,他面前整面的玻璃墻,墻外下方是帝都三環高架橋上的車水馬龍;有尊嚴的人才能感知到屈辱,現在黎安的屈辱感一點點消失了。
黎安回家的時候順路去商場買了一盒一千兩百塊的高階樂高打發時間,他現在需要把自己放空,然后強迫自己一步一步退回原點,忘掉那些讓自己快樂過的記憶,繼續也能無禮掉那些讓自己痛苦的習慣。
晚上韓祎如期而至的視頻電話他毫不猶豫的按了拒絕鍵,然后切到消息界面,迅速的回復了幾個字,“韓祎,我們分手吧。”
韓祎捧著手機揉了揉眼睛,黎安說:“韓祎,我們分手吧。”遣詞精準,造句明確,實在不像是手滑或者筆誤。
也許是和他開玩笑?韓祎打電話過去,對方不在服務區,發信息過去,您已不是對方好友。就是這么決絕,一點轉還的余地都不留給他。
第二天韓祎助理來接他開工的時候,就見他整個人失魂落魄,頭一天穿的衣服都沒換,全身上下散發著活不下去的氣息。
“哥……你怎么了啊?”年輕的女助理李貝小心的推推他肩膀,“您別嚇我啊……”
從韓祎出道就被公司委派到他身邊的小女生從來沒見過這陣仗,嚇得快要哭出來。
“開工了是嗎?”韓祎聲音有些發飄,人也晃晃悠悠的,他站起來腳步虛浮的走進浴室,十分鐘后出來給自己找了套衣服換上,整個人看起來好了一些,但眼睛里的血絲還是很嚇人,好像隨時能哭出來一樣。
李貝偷偷拿起他手機,解鎖第一屏就是黎安的留言,然后心里咯噔一下,趕緊把手機放了回去。
韓祎因為出道晚,相較于這個圈子里大部分人來說,其實是個既單純又多情的性格,公司對他的唯一要求就是:戀愛不要“官宣”,不要影響工作。而私下里其實給他的自由度蠻高,幾乎不會干涉他的私生活。
但是就目前這狀況來看,不影響工作好像有點難為他。李貝叉著腰在屋里轉圈,他們今天的商務行程是不能臨時取消的,違約成本太高,韓祎才出道兩年,正是表面風光實則苦哈哈的娛樂民工一枚,當然,不是說出道早就不辛苦,和紅不紅關系也不大,只是單就韓祎而言,眼前的竄紅程度還沒到他能任性妄為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