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細品了品,搖頭,“我現在感覺精神特別好,像充電了一樣。”頓了頓,忽然趴在謝向文耳朵邊極小聲問:“不會是咱倆昨晚那個,勞累過度吧?”
謝向文被他講的兩耳通紅臉頰發燒,驚疑不定的回望過去:“不至于……就一回,不至于吧?”
倆人嘀嘀咕咕說了一會兒,黎安把謝向文從地上拉起來,拍著他的后背安慰道:“沒事沒事,多喝熱水就好了。”
陳晨的熱水已經就位,黎安拿起水杯直接朝導演走過去。
“對不起啊導演,我剛才可能戲路走偏了。”黎安抿抿抿嘴唇,表情略顯尷尬解釋道:“我之前演的都是片斷,只要情緒到位大家就可以接受,但現在連起來演感覺就不對了,這個趙毅……前期助學、通信、收養,然后突然就變成控制狂,這太怪異了。”
導演愣了一下,去看旁邊的制片人周老師,周子鶴也正在看他倆,然后默默掏出手機給正在酒店調休的編總打電話,說:“您盡快過來支援一下,我這在線等著。”
《心書》的跟組團隊十分完善,有大老板坐鎮,所有人都沒懈怠的道理,一個電話編劇總監就從酒店趕到現場,幾位主創在臨會坐下之后,黎安直接拋出自己的問題,他覺得養父趙毅的角色線索不完整。
編劇老師嘆了口氣,解釋道:“這個小磊的角色,本來應該是個女孩子,在之前的同類事件里,受害人也都是女性,但是如果那樣拍,這個片子十之八九不能過審,而且走向可能會非常的低俗。所以我們把性關系升華成了另一種占有式的感情。”
黎安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這就對了,他之前一直在套白墨的思維模式,但白墨對他有客觀目的,趙毅不是,而且原本應該以性為的占有欲被“升華”后也顯得不倫不類。
他現在演得不清不楚,將來觀眾看的只會更加稀里糊涂,回避問題怎么可能真正解決問題?
黎安想了一會兒,換個角度提問,順便也把答案往前推一小步,“所以,趙毅又是在尋求怎樣一種情感補償呢?”
這次回答他問題的是跟組的心理顧問:“童年的情感缺失,比如家庭關系非常冷漠,或者管教過于嚴格。”
導演聽到這里大概也明白了黎安的意思,插嘴道:“那我們今天就達成一個共識吧,到底什么樣的經歷會讓趙毅變成一個控制狂?這段故事可以不拍出來,也不用寫很詳細,但大致脈絡是要清晰的,因為沒有它墊底,角色肯定是個殘次品。”
接下來兩個小時,幾位主創一起靠頭腦風暴火速給趙毅編了一條合情合理的情感暗線,編劇順手把后面幾場父子互動劇情也做了細微的調整,然后帶著兩個文案助理立即開始調整分鏡腳本。
導演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提意:“時間還來得及,要不咱把今天這場拍完?”
眾人點頭,整組人按部就班繼續開工,這次黎安重新調整狀態和情緒;在這一畫里,趙毅對小磊是有感情的,雖然是施暴的行為,但其實更接近一個暴怒中的父親在發泄自己感情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