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相交比較多,關系也還好的人家送了些東西過來。
大多數何家的管家都能對得上名字,只其中有一份沒有留下任何有標記的香燭。
正在管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時,何少爺讓他不必再想這件事。
何世安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跪在靈堂前,臉色蒼白仿佛沒有絲毫血色。
說特別難過也不至于,可心底就像是空了一大塊。
冬去春來,下了一場小雨,何世安撐著油紙傘從外面歸來時走在長廊上,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朝著祖母生前住著的院子去。
剛好院子里祖母最喜歡的一株月季開了花,花瓣上還有幾滴露珠,看起來格外嬌艷。
他走到旁邊蹲下,被雨水浸shi的青苔shi了他的鞋子。
連同對祖母的那份思念,仿佛一同緩緩滲透進了他的心底。
何世安蹲了很長時間才站起來,握緊了油紙傘的傘柄,頭有些昏,眼前仿佛出現了重影,站了一會兒才緩過神。
他幼時就喜歡折騰祖母養的這些花,每天都要特意過來挑上一朵開的最好看的拿過去給祖母看。
后來才知道,祖母為了這些花花費了多少心思。
如今他再也舍不得碰任何一朵,可惜那老太太再也不愿意站在那里欣賞。
……
世道越來越亂,楊老奶奶走的第二年他們還被迫舍棄了何家傳承了好幾代的老宅,只帶著值錢的東西離開。
何世安只收拾出來了一個箱子,里面裝著奶奶留給他的匣子,還有兩株奶奶院子里種著的花。
跟他爹一起,開始了顛沛流離。
周家和李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中了何少爺的能力,在從東城離開時還跟著他一起,三戶人家一起上路,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
何少爺不管到了哪里,都不忘發展自己的家業,到處做生意還真就攢下來了非常豐厚的家底。
一直到何少爺的頭發都已經花白,世道才逐漸安穩下來,他們又回了曾經的東城,把當初何家的宅子又給買了下來。
幾十年的風風雨雨,這棟大宅院看起來早就破敗了不少。
旁人也壓根兒就不知道珍惜,許多何世安小時候曾經留下來的痕跡都一一被抹消。
值得慶幸的是,楊老奶奶曾經住著的那個院子并沒有會毀的太嚴重,依舊能看出曾經的模樣來。
回到大庭院的第一天,何世安把這么多年一直被他帶在身邊的月季又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