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平淡,卻毫無轉圜余地。
我:“”
果然。
“顧家那邊,”老媽慢悠悠抿了口茶,語氣沒有起伏,“剛才顧老頭親自打來電話,老頭子嚇破了膽,抖著聲認罪,說自己沒教育好兒子,犯下這種大錯,實在是悔不當初!他堅持要把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送來,說是要親自押到你跟前,給你賠罪。”
賠罪?
怕是又來尋仇的吧?
我眉頭擰緊:
“不需要。按程序處理即可。”
老媽嘴角勾起極淡的弧度,順手指了指樓下的訓練場:
“遲了。人已經送進來了。現在就在那兒杵著呢。”
我猛地轉頭,看向窗外。
塵土飛揚的訓練場上,一個穿著嶄新作訓服的身影,站得筆直僵硬,在烈日下暴曬。
是顧延。
他身上的昂貴襯衫換成了粗糙的作訓服,精心打理的黑發被汗水浸透,狼狽地貼在額角。
那張曾經滿是倨傲張狂的漂亮臉蛋,現在蒼白緊繃,嘴唇死死抿著。
那雙桃花眼里,再不見半點輕佻風流,只剩下茫然、屈辱,還有強壓著的驚惶,和周圍肅殺的環境格格不入。
“免費的勞動力,”老媽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眼中精光一閃,“不要白不要。”
她走到我身邊站定,和我一起注視樓下那道煎熬的身影:
“你手底下,不是正好缺個陪練么?好好練練他,是個好苗子。”
我收回目光,臉上沒什么表情,轉身,走到墻邊的裝備架。
拿起那根油光發亮、韌性十足的特制教鞭。
手腕一抖。
一聲清脆凌厲的破空聲,在寂靜的辦公室里炸響。
有道理,確實無法反駁。
我面無表情,握緊教鞭,大步走向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