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衛(wèi)衣回頭,他眉眼如水,波瀾不驚,其實倒不是為了救這兩個宮人,只是想借莊嬪給盧國公一個警告。
看到其中一個似曾相識,依稀是兩個月前雨夜救他的小姑娘,臉色慘白的不像樣子,不好看得很,他微蹙眉,隨口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紫蘇。”紫蘇尚且好一些,還能自己站著。
“奴婢繁縷。”繁縷低頭斂眸,弱聲道。
她眼前有點發(fā)黑,暈乎乎的,只能半倚半靠在紫蘇身上,再不走的話,她真的快倒在地上了。
面前的小姑娘額上shi答答的,一身的狼狽,像是只淋了雨的小狗,眼睛也水淋淋的,衛(wèi)衣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擺手道:“走了。”陸午等人緊隨其後離開。
亭子里只剩下沒反應(yīng)過來的紫蘇和繁縷面面相覷,半晌,紫蘇才怔怔道:“這位衛(wèi)督主膽子真大了。”
那可是皇帝的宮嬪兼表妹,衛(wèi)督主不僅三言兩語將人殺了下去,并且居然明嘲暗諷把不可一世的莊嬪娘娘教訓(xùn)了一頓。
繁縷抿唇不語,她雖然不懂太多,但方才莊嬪娘娘是怕了衛(wèi)衣的,一個聯(lián)姻的宮嬪,和一個權(quán)傾朝野的督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後果。
即使危險已經(jīng)過去,她此時仍然膽戰(zhàn)心驚,這種劫後余生的感覺再也不想有了,虛弱的撫著xiong口道:“姐姐,咱們快回去吧。”
紫蘇點點頭,一手扶著繁縷,另一邊拾起地上的藥箱,兩人快快的逃回了女醫(yī)館。
不說看見兩人這一身傷後,在女醫(yī)館里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總之在之後的日子里,人人對莊嬪避如蛇蠍。
陸午跟在督主身後,幸災(zāi)樂禍諷刺道:“莊嬪乃是盧國公那無能次子的younv,不受寵還如此張揚跋扈,此次入宮還多益於盧國公的舉薦,還是不要壞了盧國公的名聲才好。”
“膽子不小,就是為人太蠢了些,被人拿來鋪路還不自知。”衛(wèi)衣?lián)u了搖頭,又瞇了瞇細長的眸子,意味深長地道:
“聽聞盧國公府中的盧三小姐,可是個不出世的佳人。”
陸午低頭不言,莊嬪只不過是一個盧國公府用來探路的棋子,等探明白了,後面的盧三小姐大概也就要橫空出世了。
眾所周知,陛下身邊最親近的三位公公除了衛(wèi)衣,余下的就是衛(wèi)衣的徒弟寧潤,還有太後娘娘賜給陛下的祿公公。
衛(wèi)衣解了手上的麂皮護腕,隨手扔給身後的陸午,撣了撣一身青色繡江海紋袍服,姍姍往御書房去了。
祿公公已經(jīng)在門外了,正在對身後的宮人吩咐什麼,衛(wèi)衣走過來,寒暄道:“呦,祿公公也在這里呀。”往常來說,祿公公在太後娘娘的壽安宮更多一些。
“這個自然,咱們做奴才的,自然是陛下在哪,奴才也在哪。”祿公公笑嗬嗬的,一張不咋好看的臉,生生笑著擰成了一朵的秋後菊花,不過是笑面虎一只罷了。
衛(wèi)衣聞言嗤笑,意味不明道:“不知祿公公嘴里說的,是哪一位主子?”
祿公公頓時滿臉漲紅,對他咬牙切齒道:“衛(wèi)衣,你不要以為在陛下和太後面前得了臉面,就可以胡說八道了。”說完,祿公公就怒氣沖沖的走了。
衛(wèi)衣尚且不知所以然,他想說,他何時在太後娘娘面前得過臉面。
不過,說起來,也唯有祿公公這個見識短淺的老東西,才會想著去討好一個同樣見識短淺的深宮婦人。
轉(zhuǎn)身進了御書房,桌案後坐著的皇帝尚且是個孩子,衛(wèi)衣躬身行禮道:“衛(wèi)衣見過陛下。”
左淩軒看見他進來,執(zhí)筆的手微動了動,隨即揚起笑來,愉悅道:“衛(wèi)卿何時回來的,這次這麼快,外面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左淩軒也才只有十五歲,對什麼都很感興趣,無奈又困在深宮之中,身邊盧太後賜的祿公公寸步不離,什麼都要管著勸著左淩軒。
一旦他做了什麼不對的事,祿公公就通報到太後那里,太後對這個孩兒動軋就是一頓打罵,所以說祿公公這個人,就是衛(wèi)衣平日遇見,面上也是禮讓三分。
“這一趟來去匆匆,倒是沒有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