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竹負責熬藥,繁縷就來服侍督主用飯,小平子和山竹都感覺日子好過了許多,畢竟不用面對督主那張冷臉。
她扶著督主的手臂,小心道:“督主,您坐好。”
督主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繁縷拿著shi帕子給他輕輕的擦干凈臉上,她這樣正大光明的看衛衣的臉,心中頗有些奇異,畢竟這樣的壞人,也是不多見的。
不知是什麼東西將督主的眼皮和臉上灼傷,留下淡紅色的痕跡,斑斑點點的,督主茫然的睜著眼睛,一雙眸子黑漆漆的,往日的神氣都不見了。
清涼藥膏涂抹在傷處,繁縷搽藥的手藝自然比山竹和小平子好很多,輕柔舒緩,又涂抹均勻。
山竹動手的時候繁縷也曾旁觀過,當時她便疑心,這個新來的山竹是不是同督主有仇?
涂個藥下手和搓澡一樣狠,不瞎也要給弄瞎了,不過督主大概也是能忍的,竟然生生忍下來了,臉皮都快被山竹給揉壞了。
事實證明,督主并不想容忍山竹那宛如手殘的手藝,繁縷幫忙涂過一次後,山竹便退之其後。
“督主,好了。”
繁縷注意他行動不便,才想起來督主的右肩也有傷,之前沒有提起,是因為督主沒說,現在眼睛又看不見了。
“咳,肩上的傷,奴婢也幫您一并包紮了吧。”雖然督主在她面前,并不肯露出任何受傷的痕跡,但繁縷看得久了也就看出來了。
“嗯。”衛衣并不多說話。
此時看得近了,并沒有那一日的白如新雪,只是很平常的白,臉上干干凈凈的,鬢角也是干凈利落,皮膚很細膩的,真的不生胡須,很像戲臺上臉抹的雪白的白面小生,秀氣好看。
她揉了揉臉,問:“督主,您每天用什麼洗臉啊?”
“什麼意思?”衛衣嗓音幽沉,面容轉向她,盡管他什麼都看不見,但說話的時候直視對方已經成了習慣。
“咳,奴婢看督主皮膚挺,挺健康的,就想問一問,請教一下。”繁縷頓了一下,本想說細膩的,而後又覺得可能不好聽,換了個合適的詞。
衛衣被這個理由打敗,抿了抿唇答道:“水。”
“噢,這樣啊。”繁縷有點失望的點點頭,她聽那些小宮女閑談的時候說過,宮里的娘娘主子們都是敷珍珠粉,用香露沐浴洗手,才能把手臉變得細膩白皙無比。
肩膀上完藥後,繁縷轉身輕車熟路的從博古架上打開白瓷罐子,取了里面的木樨花泡了茶水,她發現這個還挺好喝的,起碼比尋常的茶葉好喝。
又擺了倆碟松子糖和切好的雪白脆梨,海棠花樹濃蔭籠罩的庭院里,山竹和小平子已經擺好了楊木矮塌和小桌幾。
茶水,點心,清風,花蔭,算是齊全了,繁縷沒有比這時候再愜意的日子了,督主也無比的好伺候。
“督主,請坐。”繁縷扶著衛衣緩緩坐下,樹蔭清涼,徐徐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