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縷總覺得督主最近說話其中意思很深,但看過去,又只覺得督主是在感慨風大而已。
她轉開了話題,咬了一口奶豆卷,細聲細氣的說:“蠻好吃,我以前在家里的時候,有甜釀酒的味道,娘親會給牌位前敬上,說是爺爺生前愛喝,其實,我也覺得那味道很好聞,一聞到就像回到了家里。”
衛衣聽著她說,繁縷很少提起她的家,只是偶爾從言辭吐露中知道,繁縷對她的娘親很依賴留戀。
“繁縷,你想家了?”
“沒有。”繁縷一口否決,她怕督主和從前一樣,又想要送她離開,可她心里已經離不開了。
衛衣知道,她想念的,但是卻不敢在他面前說了。
時辰已經晚了,他拍了拍繁縷的被子,說:“睡了吧。”
繁縷從自己的被子里鉆過來,湊近了他,仰著頭嚴肅的叮囑道:“大人,明天太早的話我可睡不醒,你不要叫我。”
“知道了。”
繁縷閉上眼就要睡,看起來不打算回自己的被子去,衛衣讓她回去,繁縷偏生摟緊了他,不肯回去。
“你夜里可不要鬧。”最後沒辦法,衛衣只得任由她了,只是表示和她一起睡很勉強。
“我怎麼鬧了?”繁縷瞬間睜開眼睛望著他。
“你夜里會踢被子,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咳,這個還真不太清楚,可我只有小時候和我娘睡得時候才會踢被子,大人你別騙我。”
“誰騙你了,你踢被子次數最多那個晚上,本座大半夜沒睡著,差點風寒。”
“好啦好啦,大人怎麼計較個沒完了呢,要不然晚上要您踢回來就好了。”
衛衣氣得快吐血,咬牙道:“你這就是胡攪蠻纏。”
“睡吧睡吧,要不然大人明天可起不來,兩個人睡覺多暖和呀。”
衛衣心想,真是拿她沒辦法。
衛衣看著她,小平子收拾了洗臉水,又退了出去,行李昨晚繁縷就已經為他打包得當。
房間里只燃了一盞銅制油燈,因為房間里還睡著另外一個人,令衛衣下意識放輕了手腳的動作。
內寢里隔著垂簾光色暗淡,衛衣掀開簾子,進來看了看她,即將站起離開的時候,又俯下身去,輕吻了吻她的鬢角,鼻尖有淡淡的藥香。
他伸手撫了撫繁縷的臉,溫聲道:“我走了,繁縷。”
“嗯,知道了……”繁縷躺在枕頭上,下意識臉往他的掌心側了側,裹在松軟的被子里,含糊不清的發出軟軟的聲音。
最終衛衣發現她真的醒不來,只得放棄,嘆道:“哎,好好睡吧。”
臨走前,衛衣給她夜了掖被子,將露出來的手放了回去,又將垂簾放下,內間重新恢復了一片朦朧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