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梔子姐姐,你看起來比從前更好看了。”
姚蕓娘抬手摸了摸光滑的鬢發,又看向身後的相公,微笑著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才輕聲問道:“你,你可知道繁縷如何了?”
她出宮的時候,青黛還有好幾年,只是模模糊糊的聽說這西廠督主又換了人,沒過兩年,西廠并入東廠,她就更不清楚了。
青黛眨了眨眼,說:“繁縷師姐早就跟前提督大人離開了?!?/p>
“一起離開了?”姚蕓娘驚訝不已,她自從離開皇宮後,就再也沒有主動打聽過那里出來的消息,因為害怕。
“是,我也不太清楚,就突然離開了,過了沒幾日,西廠督主也辭官不知所蹤了,不過,後來聽紫蘇師姐說,繁縷師姐去看過她,就再無音訊了。”
想想也明白,西廠督主那樣的人,任職期間有多少仇家啊,卸任後自然要躲遠一些。
“這樣啊,那她應當還不錯?!币κ|娘口吻平淡的說,又抬眼看向她,笑言:“你當初,是個奇怪的小姑娘。”
“怎麼奇怪了?”青黛一直笑著,和從前一點都不一樣,完完全全的褪去了屬於青黛那陰郁的影子。
“不愛說話,不愛笑,也不知怎麼形容,總不是那麼引人注意?!睏d子一邊說,一邊疑惑的看著她,這人的確是青黛呀。
“陰沉對吧?”青黛一針見血。
姚蕓娘很驚訝的說:“啊,你知道啊?”
“當然知道,那時候只覺得看著你們太累,師姐雖然不常見,但總見師父你們為她憂心,而且,唉,女醫館的是非太多。”
姚蕓娘默然,她一直把自己當作最厲害的人,她年紀最大,自然也要盡力保護好繁縷和桔梗,後來呢,後來怎樣,她既護不住繁縷,也幫不到桔梗。
到頭來,她才是最平凡普通的那個,做一個普普通通的醫徒,莽莽撞撞的,稀里糊涂又有點清楚明白的就走了過來,轉眼就是小半輩子。
她這輩子,唯一最不平凡的時候,大概就是從那麼多人中脫穎而出,成為了醫徒,最後出了皇宮。
三個人中,她最多言莽撞,卻一生順遂,有驚無險。
繁縷最溫和安順,偏偏就她坎坷頗多,福禍不清。
桔??瓷先プ钋优踌t腆,最後卻超乎所有人的意料,做了一個勾心斗角的人。
“梔子師姐,你當初很傷心吧。”青黛心思細膩,什麼都看在眼中。
到底是為人重要,還是性命重要,姚蕓娘也說不清楚,她就這麼稀里糊涂,又簡簡單單的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