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思樹點頭,瞄了眼桌上特意給她預留的那杯牛奶,又平淡地收回視線。
她沒到餐桌前,只隨意找了個趕時間的借口,出了門。
頤和府靠著軍區大院,今天是周日,有一整天的時間,夏思樹不急,沿著馬路牙子緩緩散步,走到公交站臺。
站臺座椅上積著水漬,夏思樹站在廣告牌旁等著,只過了幾分鐘就等來了一輛。
去的地方大概要經過七八站,是一座老大廈,里面培訓機構很多,算是個文娛培訓集中地。
大概十多分鐘后,公交車響起提醒到站的聲音,夏思樹提前到后門候著,下車時抬頭看了一眼。
她回南城不過兩三個月,對著座城市并不熟悉,這里幾乎和頤和公館那邊有著割裂般的差別。
即便是休息日,也是最熱鬧的清晨。包子屜散發著熱氣騰騰的熱氣,菜販在偏僻路角擺著摘來的豆角時蔬,電動車自行車和轎車一起,在并不寬敞的道路上擁擠。
唯一算得上亮眼的,就是大廈側面停著的那輛trek山地車。
像是被主人撂在這停了一整晚,車身上沾著未蒸發的雨水。
大廈樓下有幾家相鄰的早點店,支著簡易的塑料桌椅,夏思樹打算隨便挑一家解決早飯。
雨過天晴,氣溫也隨之上來,夏思樹走在梧桐葉樹蔭下,薄衫肩頭是細碎的陽光斑點。
幾輛重機從街邊呼嘯而過,各種城市噪音糅雜在一起。
夏思樹緩緩朝前邁著步子,距離早點店還剩十米時,視線落到前方坐著的那道黑色身影上,驀地停了停。
水泥道路的前方,尚沾著潮shi雨氣的屋檐下,昨晚離開頤和公館的人此時正坐在那,身邊還坐著個男生,兩人正一塊吃著早餐。
斑駁光線同樣打在鄒風肩頭,昨晚的衛衣換成了一件薄沖鋒衣,坐在藍色塑料桌前,人有些懶洋洋地垂著眼,看著面前手機。
夏思樹不知不覺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才一夜,那點半死不活的頹廢勁就又消失了。
熱風吹拂,還未等她收回視線,十幾米開外的人忽地目光從手機屏上移開,掀起眼,朝她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距離昨晚爭執沒過去多久,鄒風眉骨上帶著點結了疤的傷痕。
他皮膚白,所以看上去明顯,那道疤痕正好橫在眉毛上方,不長,大概兩厘米,四周有些淤青,給這張臉添了些散漫的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