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音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語氣又急又快:“既然你說大伯是被政敵謀害,你怎么知道政敵不會來害你!”
“打板子的時候做點手腳,流放的時候安排意外……有的是法子!”
“父親也曾混跡官場,應當知道其中厲害!”
虞扶音伸出手,隔著欄桿,死死握住父親的手,語氣嚴肅,“要想平安出去,就按我接下來說的去做。”
…………
文德殿。
黎赫披著玄色大氅,正批閱奏章。
方曜興沖沖跑進來:“三哥!京兆府剛報上來!賞梅宴抓了六十七人!愿繳贖金免杖刑的,足足三十二個!每人一千兩的話……”
他掰著手指數,“一千,兩千,三千……”
“三萬兩千兩。”黎赫頭也未抬,筆下不停。
方曜咋舌:“哇!三萬兩千兩!發財了發財了!這錢來得也太快了!這些世家要是多辦幾次宴席就好了……”
黎赫嗤笑一聲:“你當那些世家都是傻子不成?”
他丟下朱筆,往后一靠:“世家私下宴飲,以往都心照不宣。百姓懼禍,更不敢言。只不過京兆尹裴洺,是個剛正不阿,有案必接的主,他接到了匿名舉報,必會前去探查一番。”
方曜忙問:“那籌辦宴席的虞仲書……怎么處置?”
黎赫抓起大氅披上,大步向外走去。
“三哥你去哪啊?”
“京兆府。”
雪下得更密了。
黎赫這邊剛出了宮門,那邊虞扶音便走出京兆府牢獄的大門。
寒風卷著雪花撲面而來。
她縮了縮脖子,緊了緊毛領。
忽然,一柄油紙傘遮在她頭頂。
再一抬頭,見裴洺一手提著燈籠,一手舉著傘站在她面前。
燈籠泛出的暖黃光暈映著他清俊沉穩的臉,聲音溫潤:“泱泱,雪大路滑,小心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