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躺在床上,看著竹葉哭,只覺得心臟抽疼。
這是除了母親之外,唯一心疼她的人。
她別開頭,落下一串淚來。
“竹葉……你何必救我呢。”
被夫君當成妓子一般折辱,她沒了臉面、尊嚴,渾身上下無處不疼,像是被碾碎了一樣。
許家十六年的教養,讓她將名聲看得比天還大。
如今一切零落成泥,未來的日子盡是黑暗。
她還有什么臉面活下去?
“所以,你就選擇自殺?”
一道聲音響起,許氏如同驚弓之鳥,往外面看,就看到了姚蘭枝。
她蹙眉,先問:“羅太醫可診斷過了?”
竹葉看到姚蘭枝來,莫名覺得一顆心安定了些,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給她行禮。
“奴婢給大夫人請安,回您的話,羅院首說我家夫人身體有損,需得好好養著。他開了藥方,因有幾味藥需得慎重,故而親自帶著藥童去取了。”
她感激得很,哪怕羅院首暫時在安平侯府,可如果不是大夫人的面子,她也沒本事請來給自家小姐看診的。
姚蘭枝嗯了聲,知道許氏沒有性命之憂,這才松了口氣,又見她脖頸淤痕,復又蹙眉。
“疼不疼?”
這聲音關切又輕柔,許氏剛忍住的眼淚,又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
“大嫂。”
她輕聲喚了一句,卻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姚蘭枝看著她,真算起來,許氏今年也才17歲,正是花兒一樣的年歲,卻被折辱成這幅模樣。
怒其不爭的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即便是她,前世里,難道不也是為了兒子萬般退讓,只求能得一個好結果么?
可是到最后,她也是付出了一條性命的代價,才知道跟惡人相處,只有比他更狠,比他更瘋。
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將惡人給徹底摁死。
那才有她的活路。
姚蘭枝慢慢的走到她面前,溫和了聲音,道:“我不問你遭遇了什么,只問你一句,難道你死了,一切就會好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