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帕都絞緊了,兩個丫鬟的目光里也滿是擔(dān)憂。
羅院首沉吟著,道:“不止。”
他捏了捏趙明瀾的骨骼,又在他的各處穴位上摁壓。
直到趙明瀾悶哼一聲,眼睛里浸潤出淚意。
小孩兒早先看臉色慣了,見這個很厲害的太醫(yī)表情嚴(yán)肅,也不敢哭出聲,只是小小地撇著嘴,委屈巴巴地不敢動。
羅院首又收回了手,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背:“我先開幾味藥,讓小少爺吃些吧。”
他說著,又從藥箱里拿出一個小瓷瓶:“這是先前給家中小兒研制的養(yǎng)榮丸,讓他睡前服用一顆?!?/p>
姚蘭枝忙得跟人道謝,侍書則是接過了瓷瓶。
羅院首松開了趙明瀾,趙明瀾就站在原地,局促的不敢動,看了看娘親又看了看羅院首。
羅院首意識到他的察言觀色,溫和下來:“小少爺不必怕,你很好,我給你開了些糖丸,當(dāng)零嘴好不好?”
趙明瀾歪頭問:“真的?”
他又破涕為笑:“多謝厲害的太醫(yī)!”
姚蘭枝看得心酸,示意侍書帶他出去玩。
等到人出去之后,才緊張地問:“他的身體……”
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一腳踏進(jìn)鬼門關(guān)才接來的孩子。
哪怕是半點不好的詞語,她也不敢用在對方身上。
羅院首則是沉吟著:“敢問夫人,孕期可曾吃過什么藥?”
姚蘭枝當(dāng)時就搖頭,一旁的朱瑾也道:“為著腹中孩兒康健,夫人自己身體不適都是硬抗過去的,日常入口的東西,我們也都小心謹(jǐn)慎,生怕有什么忌諱?!?/p>
姚蘭枝意識到什么,問:“他的不適,與我孕期有關(guān)?”
羅院首點頭:“我不瞞著夫人,這孩子體內(nèi)有胎毒。天長日久,毒已深入骨髓。若是照著這般發(fā)展下去,恐怕活不過雙十?!?/p>
那還是保守估計,按著樂觀情況說的。
要是日常再有些三災(zāi)五病的,甚至連十歲都活不過!
姚蘭枝當(dāng)時就站不住。
她眼前一黑。
要不是朱瑾朱蕉眼疾手快,姚蘭枝當(dāng)時就栽到地上了!
饒是如此,她也覺得一陣耳鳴,直到好半日,才看到眼前一點亮光。
“……您說,胎里帶的毒?”
她呼吸都是緊的,問:“是我,我的過錯?”
可是她哪里不當(dāng)心,害了自己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