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柚子面前的林聽,狀態(tài)不太好,他趕緊抽了一只手,扶著林聽的手臂,“你還好吧?”
林聽的眼神是散的。
像是蒙著一層散不開的霧氣一樣。
周自衡說話時,她的目光停留在半空的某個焦點上,沒有聚焦,只有一片死水般的空茫。
仿佛靈魂被生生剜去了一塊,只剩下身軀還在強撐著。
直到周自衡把柚子單手抱在懷里,又把林聽摟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她的身體這才無意識地動了一下。
抬眸時,像是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似的,茫然地看向周自衡。
周自衡知道,江遇始終是和林聽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
不管他們的感情破裂成什么樣子,林聽的整個青春里都有江遇抹之不去的記憶。
唯有抱緊她,才能給她安慰的力量。
結實有力的長臂,溫柔又小心翼翼地圈著林聽雖是大著肚子,卻依舊纖細瘦肉的雙肩。
林聽主動靠在周自衡的懷里,又笑又哭。
“都是他活該的。”
“如果他不把我和柚子擄去那個不知道國家地名的小島上,怎么可能會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
江遇甚至差點害她,失去她最愛的柚子。
他就是活該的。
她喃喃地重復著這句話,“他活該的,他活該的……”
可是,她一點也不快樂。
那個鮮活的江遇,就這樣消失在了人世間。
帶走了他一切的罪孽,卻依然無法抹掉林聽曾經經歷的那些痛苦。
真正應該贖罪的那個人,是江遇。
他這樣一死了之,算什么?
要她和柚子原諒他嗎?
不可能……就算是他死了,她們依然不會得原諒江遇,可是胸口為什么會有玻璃碴劃過的疼痛感?
周自衡怕林聽情緒失控,把懷里的柚子遞給了宋律風。
抱著柚子的宋律風安慰著林聽,“小聽,事情已經發(fā)生了。”
林聽從周自衡的懷里抬起頭來,撫著大大的肚子,拼命地搖頭,“我沒有難過,他是活該的。”
“小聽……”張淑琴最了解自己這個女兒。
她雖然恨著畜生不如的江遇,可是她的心沒有那么狠毒,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江遇死。
她只想著余生各自安好,各走各的獨木橋,再無瓜葛。
張淑琴抓著林聽冰涼的手,“這樣對江遇來說,未嘗不是解脫。他太偏執(zh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