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念初的身份,讓她面對那樣的場合,未必是什么好事。
“考慮好了,不想回蔣家?”
念初吸了吸鼻子:“我現在有住處,還有事做,有錢賺,替我謝謝蔣爺爺的好意吧。”
蔣天頌:“你所謂的住處,就是一家破舊旅社的一個床位,和二十多個年紀身份各異的人擠在一間小屋子里?”
念初:“……”
蔣天頌看她低著頭不說話,忽然又淡淡道:
“還是說,比起蔣家,你有其他更好的去處,比如說什么好心的男同學,他要給你提供住處?”
他這話直指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念初錯愕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蔣天頌也在看著她,目光不躲不閃,冰冷探究。
“我,我沒有。”念初連連搖頭,急切地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剛剛那個人的確是我學校里的同學,但我和他不熟的,之前也基本沒什么接觸,今天不過是恰好遇見了,所以才說了幾句話。”
蔣天頌淡漠的聽著她的解釋,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不冷不熱道:
“你們不熟,也沒什么接觸,所以我一共碰到他兩次,一次和你手拉著手,一次你們抱在一起。”
念初瞠目結舌,被他這么一說,現在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很清白了。
“我沒……”艱難地張了張嘴,卻又覺得無從說起,遲疑片刻,念初灰溜溜地垂下了頭,哭過的眼尾一片淡淡的紅,垂眸捏著自己的褲腿:“我百口莫辯。”
念初頹喪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像個被審判的罪人。
她這種小女孩似的姿態,倒是讓蔣天頌的心情好了些。
他以長輩對孩子的口吻,諄諄教誨道:
“蔣家答應了照顧你,就會關注到你的方方面面,不是不讓你和同學接觸,是你現在閱歷太少,自身不一定具備辨別好壞的能力。你這個年紀,和異性接觸也很正常,沒必要為了這件事撒謊。”
比起上一次直接讓她滾的態度,蔣天頌這一次的教育,顯然是溫和了許多,也讓念初更容易面對和接受。
她在家的時候,爺爺代溝過大,父親讓她畏懼,后媽對她只有敵意,弟弟妹妹又還小。
念初是沒人能聊心事的。
在梁靖宇這件事上,她其實也意識到了自己處理的可能不對,但她不知道,該怎么樣做才是對的。
蔣天頌如果一直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問責她,或許她也會和之前一樣,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但他此時包容教導的態度,卻讓她封鎖的內心開啟了一個突破口。
念初鼓起勇氣,試探著小聲開口:“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我哪里做的不對……”
她從和梁靖宇的相遇,到后來發生的所有事,緩緩地講了出來。
期間幾次觀察蔣天頌,見他認真在聽,不僅沒有責怪她,反而目光還挺鼓勵的,這也給了她繼續往下說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