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你的。”
唐疏月走出書房時,有些恍如隔世。
她的日子總在規(guī)矩里度過,行步要穩(wěn),笑語要輕,女誡要背得滾瓜爛熟。
裴衍不拘小節(jié),厭惡束縛,與她完全相反。
偏偏她就是對裴衍無法自拔,為了討好他變得不像自己。
五歲時,她上樹摘鮮桃給裴衍吃,從樹上掉下來摔傷了腿。
十歲時,她替裴衍抄作業(yè),被夫子罰站一下午。
十五歲時,她暗示裴夫人自己成了大姑娘,于是裴夫人提前送來聘禮,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想嫁的人是裴衍。
那些有違禮教的出格事,唐疏月為裴衍做過不知多少,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嫁他之外的人。
可前世的場面歷歷在目,她的愛、她的不顧一切,在裴衍眼里是咎由自取,甚至不惜放棄榮華富貴,假死逃婚。
既是如此,又何苦互相折磨?
她長長的吁出一口氣,這一世,她不想再重蹈覆轍,她只愿和一個珍重她、愛護她之人,攜手一生。
院落中,紫藤爬滿架子,風(fēng)過處香味撲鼻。
“小姐,你看誰來了?”貼身侍女小舞提著裙擺跑來,難掩喜色。
唐疏月正在整理陪嫁,聽后抬眼一看。
門外三影并行,緩步而來。
左首楊明野紅衣飄飄,唇角似笑非笑,眼尾斜挑時帶著三分桀驁。
右首陳景然青衫磊落,眉目間自帶溫雅,步履輕緩如春風(fēng)拂柳。
而局中者玄袍束腰,肩寬背挺,周身氣場凜然,自是裴衍。
若是京中其他女子在這,定會如癡如醉,但唐疏月皺緊了眉:
“你們來干什么?”
往日情分深厚的青梅竹馬,此刻在她眼里就是幾個大騙子。
“疏月,我們前來送及笄禮。”陳景然笑道。
“小月兒,你真就確定選裴衍做夫婿了?”楊明野湊近問她。
“其實我選了——啊!”
唐疏月正欲開口解釋,身側(cè)搬箱的下人腳下一絆,不偏不倚,木箱正好砸她膝彎,尖銳的刺痛順著骨髓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