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余光瞥見向宜明的不解,他補充道:“你是熊雷掌的目標,一旦它再嗅到你的氣息,就要發狂了。
”他一邊對熊雷掌步步緊逼,一邊穩住向宜明動作,長袖將她遮住個大概。
冷光唰地閃過,一劍挑破熊雷掌的動作變換,直直刺入中心,熊雷掌四周裂出光痕,姬無憂瞄準它致命弊端,用力精準將其狠狠貫穿。
它急速戰栗,霎時間崩潰。
正當姬無憂要收回長劍,黑氣將熊雷掌崩潰的碎末團聚在一起,最后震出一道強烈的余波。
二人始料未及,被余波一下震出去,姬無憂的手臂還攬著向宜明,以自己的氣息遮住她的氣息,連帶著她震倒在一起。
向宜明頭嘭地撞進姬無憂懷里,慌忙之間,姬無憂的手護住她的頭頂。
熊雷掌拋下這前所未有的余手后就徹底煙消云散,姬無憂躺倒在地,頓感被戲耍偷襲的荒唐。
但他惱怒也僅氣笑一聲,微微振動了一下雙肩,才察覺到向宜明整個人還被死死地箍在她懷里,他松開手,深吸一口氣:“還想躺到明天?”向宜明耳尖通紅,這可一點也怪不到她頭上。
方才姬無憂氣笑兩聲,胸膛也跟著上下起伏,一下子剝奪了她的呼吸空間。
她手腳并用坐起來,咽了一下口水,面上還是一派鎮靜老成,淡淡拋下一長串語句,像不間斷的豌豆莢:“殿下,我也是方才才知道,他竟然藏在南州某處,還試圖謀殺我。
”想到這里,向宜明深呼吸一口氣,徹底理智下來。
她一萬年都被關在地牢之中,對叛軍如何行事、具體信息是什么,一概不知深處,甚至叛軍也會將“螻蟻凡人”、“司農小官”掛在嘴邊,一副看不起她的樣子,到底為什么?萬回空是有什么非要冒險出來殺她的理由嗎?姬無憂整好衣袍,見她自顧自沉浸在思索里,沒有任何下半句,他濃密的眉毛向下一壓。
“向宜明,”姬無憂轉了轉手上的戒指,“不管你究竟有什么秘密。
他語意沉沉,逼向宜明與他直視,直直看進她眼底,一字一句:“在我斬魂司面前,最好不要耍什么把戲。
”他說著,一道金光閃閃的銘文鋪在空中,下面落著硯君與斬魂司的兩處許可。
——調查令!向宜明猛然回魂,抬眼撞進姬無憂的視線里,已然有點生氣:“云京對我下了調查令?!”“你是唯一一個與西北州案相關的證人,身上還帶了萬回空的氣息,”姬無憂眉眼倨傲鋒利,揚聲道,“難道比起斬魂司的調查令,去斬魂司小住兩日更讓你滿意嗎?”向宜明精準地捕捉上關鍵詞,狐疑地確認:“難道殿下要帶著斬魂司在南州住下?”姬無憂挑眉:“斬魂司事務頗多,要在此處捉拿反賊,怎么,是轄管府不愿意,還是向仙官并不愿意配合?”好大的帽子。
向宜明道:“殿下攜斬魂司至此緊盯下官,真是令南州蓬蓽生輝,敢問殿下,預備住到何日?”夜色沉沉之間,向宜明仰著頭,姬無憂垂著眼,二人沒有一人退讓半分,你一言我一語地對峙在漫天黃花中。
從前接調查令的仙官,個個對他畢恭畢敬,顫顫巍巍生怕被揪出一點錯誤,就連帶著官職性命就一起葬送在斬魂司手下。
這向宜明身為斬魂司手中獵物目標,倒是難得的硬氣。
“住到你洗涮嫌疑的那日,”姬無憂眼睛幾乎不眨,一絲不落地觀察她的表情,聲音重重落下,“不會放過你任何嫌疑。
”那要到很久了。
頂著他的審視,向宜明突然笑了:“殿下放心將南州當做云京住下。
不日南州將舉辦宴會,屆時我這個嫌疑犯將作為主持,殿下一定要帶著斬魂司眾仙兵到場,好仔細觀察我有無過錯。
”南州,大辦宴會。
姬無憂沒弄懂。
他輕輕皺了一下眉,并未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