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性急,從前只會硬碰硬,吃了許多虧。
今日這一手軟刀子,雖不能置她于死地,倒是能磋磨她一通。
看樣子,是有人在背后指點。
冬夜寒風侵肌,小廚房里連個火盆都沒有,只擺著個煎藥的爐子。
不用說,定是周氏特意安排的。
姜綰將藥隨意扔進爐中,碧螺拿著木棍胡亂攪了攪,朝外瞥了眼。
“滿院的家丁,不知道的還以為看犯人呢。”
她們二人貼著穿著金絲羽襖,產自西疆的御寒神器,亦是玲瓏閣的寶貝。
即便外頭寒風哭嚎,姜綰并不覺得冷,反而身上暖暖的。
倒是周氏派來守門兩個嬤嬤,在門口凍得呲牙咧嘴。
“夫人打算怎么辦?”碧螺心中不忿。
“不急,沒聽周氏說,過幾日府上要舉辦超度法事么?我有辦法對付她。”
姜綰一伸手,碧螺臉頰多了兩塊黑灰,瞬間成了大花臉。
碧螺一愣,抓了滿手黑灰來鬧姜綰。
周氏以為能讓她受些皮肉之苦,卻不知她睡了一夜好眠。
等時候差不多了,她準備好好去看看姜綰的慘狀。
下人卻來報,巡防營首領在外求見。
季淮川因公事而來,想問姜綰那日望月樓之事。
怎知周氏支支吾吾不帶他見人,再三催促之下,才領他到了后院的廚房中。
季淮川一進門,便看見滿院攜槍帶棒的家丁。
和被困在屋中,臉上滿是黑灰,像個花貓一樣,神色還有些茫然的姜綰。
早在望月樓,宋淮川就見識過宋家人的無情,此時看見姜綰這般落魄,一瞬間腦補出了各種惡劣的畫面。
他沉下臉來:“不知我表妹犯了何罪,周夫人竟將她囚禁在此?”
周氏一愣:“…表妹?”
姜綰與娘家早斷了聯(lián)系,這些年來,從無家人管過她的死活。
因此整個宋家都沒留意到,新上任刑部尚書的季家,竟是姜綰的娘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