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氏族雖說沒有頂在戰場的最前方沖鋒陷陣,可也許諾每年敬奉北燕軍錢財、糧草、布匹、藥材,雖說無大功,但也無過。”
“再則,北燕軍的名聲,豈容一人破壞?”
“正是,此事斷不可姑息。”
“可沈大將軍乃是大將軍,于北燕有功。”
北燕將士、幾州氏族各有立場,各有堅持,寸步不讓。
雙方說著說說變成了吵,吵著吵著,幾乎都要撩起袖子打起來了。
燕行川掃了一眼沈遂,見他繃著的臉都有些發白。
傻眼了吧。
現在知道事情鬧得有多大了吧。
你鬧崔家去,打的是崔家的臉面,可也落在所有氏族的臉上,連崔家你都敢打了,而且還沒有任何懲罰,那什么時候帶人上我家把我一家都殺了,我也是白死啊。
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們不和你們北燕這群土匪玩了。
而在武將之中,沈遂的地位無疑是很高的,他們不能讓沈遂被嚴懲,再說了,他們為北燕打生打死,結果就犯了點錯,就要被嚴懲,這簡直也沒道理。
既然如此,那我努力打仗做什么?
于是軍心渙散。
將士與氏族徹底掀開了地位權勢之爭,人人都要面子,都要尊嚴,不想被人踩在腳底下。
“主上。”沈遂掀了掀衣擺單膝跪地,“此事千錯萬錯,皆是臣的錯,臣一時沖動,犯下如此錯事,令將士與氏族起紛爭,著實是臣的罪過。”
沈遂雖然不肯低頭,但滿心想著給燕家報仇,想著北燕,見這等局勢確實于北燕無利有害,甚至可能影響巨大,他自然是顧不上其他,站了出來。
北燕不能亂,一旦亂了,將來的路就沒那么好走了。
沈遂一跪下,諸位將軍也跪下:“主上,便是沈將軍有錯,可念在其功勞的份上,萬萬不能處罰啊。”
氏族眾人也跪下:“請主上為我等做主,我等生死全在主上一念之間,若是主上覺得我等命賤,便是被北燕軍殺了,也不過小事,我等也無話可說。”
燕行川坐于主位之上,看著這一場將士與氏族之間的紛爭,心中冷然一片。
“行了,都起來吧。”許久之后,燕行川開了口。
“本王話還未說完,你們倒是先吵起來了,沈將軍與崔家之事,沈將軍也早就知道錯了,并且給崔家道了歉,崔家也同意揭過此事。”
“只是此事影響太大,也斷然不能輕饒,免得日后諸位將士有樣學樣,北燕豈不是亂套了?”
這話,有將軍也不同意:“可是主上,我等為北燕出生入死,有功于北燕,豈能一概而論?”
“你說的也對。”燕行川贊成這話,“有功與無功,自然不能一概而論,若不然你們又何必為了北燕出生入死。”
“不過本王認為,功是功,過是過,功與過,便不應該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