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慢慢地吐出兩個字:“渣男。”
全校皆知的關系,到他嘴里竟然成了“沒交往”。
徐斯禮不以為意,天天挨她的罵,一句“渣男”已經傷害不到他了。
他倒是對另一件事有興趣:“我記得那條項鏈是個水果籃,但后來好像沒見你戴過?不喜歡?”
不是。
她始終覺得那條項鏈本應屬于他當時的女朋友,他腦子一抽給了自己,可終究是不屬于她的東西,所以被她收在柜子深處,從未示人。
伴隨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他們終于抵達山頂。
此刻,夕陽已經沉入西邊連綿不絕的山脈,只余下一片潑墨般的橙黃,暈染著遼闊的天際。
時知渺走到山崖邊,憑欄遠眺。
視野開闊,天地蒼茫,人在其中,渺小如塵。
她那些積壓在心頭的煩惱,在這種壯闊的景色面前,似乎也被稀釋、被吹散,變得不再那么難以承受。
地勢略低處便是那片野生向日葵田。
一株株高大壯碩的向日葵低垂著花盤,山風吹過,葉片搖曳,像一片金色波浪。
徐斯禮解開蒲公英的繩,蒲公英立刻就如同脫韁的野馬般,興奮地汪了一聲,化作一道白色閃電,徑直朝著山下沖去!
時知渺一驚:“蒲公英!回來!”
蒲公英酷愛草叢,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蟲子咬傷,眼前這片花田對它而言簡直是天堂,哪里還聽得進時知渺的呼喊?
它一頭扎進花田深處,時知渺想追過去,腰卻被一條手臂從后面牢牢撈住。
“讓它玩兒,玩夠了自然會回來。”
“萬一跑丟了呢?!”
徐斯禮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蒲公英!”
幾秒后,一個沾滿花瓣和草屑的白色大腦袋就從花叢中猛地冒出來!朝著他們的方向響亮地“汪汪”了兩聲。
徐斯禮笑:“它聽得懂訓,等會兒再叫它,先讓它撒會野,反正這地也沒什么人。”
時知渺的心才稍稍放下,不再急著去追蒲公英。
徐斯禮沒有松開她的腰,反而將她往懷里帶了帶,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
“……你抱著我干什么?”
“累了。”徐斯禮聲音懶洋洋的,“想休息會兒。”
“……那你休息。”
“我想你陪著我。”
徐斯禮拉著她到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坐下,自然而然地將她圈在自己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