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攥住那大姐兒的衣領,罵道:“小蹄子,我可告訴你,你們現在是庶人了,我家還是官身呢,你敢耍滑頭不說實話,我就把你賣去妓院!”
大姐兒嚇到了,哇哇哭起來。
小一點的二姐哭著撲過來咬許氏的胳膊。
這二姐雖然還小,但牙口已經長全乎了,這般拼命咬下來,許氏頓時叫起來,松開手,揚起手沖二姐臉上抽了一巴掌。
二姐頓時也哭起來,終于引得伯府眾人注意。
圍觀的人也看過來,見許氏打罵孩子,紛紛指指點點的罵起來。
伯府男人都癱了,還是一個年輕媳婦走過來,推開許氏罵道:“老賊婆休想落井下石!我們家就算沒落了,也輪不到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來糟踐!”
許氏記掛女兒,不甘示弱的拍著喊道:“還有沒有王法了!她們家拐賣我家姑娘,生死不見蹤影,我上門討個說法還要被打罵?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個兒不把我家姑娘交出來,我還要找皇帝告你們一狀,把你們全都砍了,讓你們連庶人都做不成!”
年輕媳婦聽后就知她是來找裴榆的,也是又怒又急:“你家那蠢的掛相的姑娘在陛下面前亂說話,連累崔貴人一起被處死,還讓我們全家都被貶為庶人,我們還沒上門找你們要說法,你反倒有臉過來打我家姐兒?還要告御狀?你告去吧,你們家也被砍了才好呢!”
那年輕媳婦罵罵咧咧許久。
許氏都不曾還口。
周氏察覺不對,趕忙去看她的臉,見她嘴唇直哆嗦,趕忙安撫道:“娘,定是她們胡說的,你別多想,我再去問問。”
她心里也是驚濤駭浪似的,安撫了許氏一句,趕緊又去找那年輕媳婦說了些好話問道:“家里孩子不見了,總是會著急了,這一著急就口不擇言了,大姐你多往心里去,我們家大姑娘到底怎么了,你總得告訴我們一聲啊。”
那年輕媳婦不耐煩道:“我不是都說了嗎,你家那大姑娘什么德行想必你們自家人最是清楚,她在陛下跟前胡言亂語,連崔貴人都被處死了,她能不死?”
周氏心徹底涼了,忙問:“可是,她一個閨中女兒怎么能到陛下跟前回話?”
年輕媳婦看了眼地上躺著的崔玉如,厭惡道:“還不是她!她們兩個整日湊做一堆,也不知道在搗鼓什么,竟然把那蠢貨給送進宮,如今害了我們全家!”
周氏心里頓時明白了。
怪道這崔玉如前些日子那般殷勤,還親自登門把裴榆帶走,什么家里小公子想親近裴榆是假,想著法把裴榆送進宮辦事才是真。
只是不知道她指使裴榆做的是什么殺頭的事,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裴家……
她心里也亂成一鍋粥,強自撐著問道:“那,那我家裴榆的尸身呢,總不能連尸身也沒了吧?”
年輕媳婦道:“你自去宮門口看看,說是讓去領,我們家可沒那閑工夫去領一個害我們家的人尸骨,你們要是有心就一起收了吧。”
周氏回身扶住許氏道:“娘,咱們,咱們得去宮門口看看,榆妹妹可能就在那兒……”
“好,好,咱,咱們去接榆兒……”
許氏死死攥著她的手,像攥著根救命稻草似的,顫顫巍巍往馬車方向走。